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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来源:新浪伊人风采

她看后说,我们在夏天认识,初秋有了感情,你为我写《美丽的秋天》。我不想再刺激她就往人生意境中写。
  她说,没想到我在今生能遇到自己所爱的人,我再给你个题目《感遇》,我也有那份心境,于是就写道:世事沧桑世俗无奈。几分真正洒脱?释俗?多少大度心胆寒。往事如缕抽不完的纤纤恩怨。人海茫茫,大街上人来人往,行人匆匆,几人欢乐,几人忧郁。幽香开山谷,无人问津,香与不香谁人知。几人与我相逢,多少因果有始终?一声你好。也是万年难求。何苦冷漠摇头?春兰吐蕊,桂花飘香,欣欣向荣都是本心。草有心,木也有意。看在心里,你忧它也愁。无意的是岁月,催白多少少年头。多少心事都付枉然。谁和我醉过?谁和我笑过?谁和我流泪寸断心肝?春暖阳光照,冰雪泪别心也寒。花草峥嵘,时节谁能拒?寒梅一朵,你说是艳。谁在意?谁珍惜。独树也有三分荫。飘起的柔姿纱下,你妩媚我的心。一醉千年。

  她发来微笑的图,一会说,柔姿纱就够浪漫了还下?我说为什么不可以?她说你会让人浮想联翩。我对她做工作,我去上海接她来北京,我们结婚。她说不,我们在网络结婚,就现在可以吗?我高兴地说,现在是游戏,是传说中的网络婚姻,我们要在现实中结婚。她说,那是以后的事情。我要你现在娶我。我笑说,你已经是我的了,我的心已经属于你了。她说那我们要有个仪式。我们在网络上举行了婚礼。我对她说文章已经写到99篇,还差一篇,现在写怎么样。她说不写了,就是99篇,99篇有未完的意思,有继续的含义。她建议我们聊天,我们谈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凌晨1时多,她告诉我累了老公,我要休息了。你多保重。我担心她的健康,也没有挽留她,她恋恋不舍地下线了。

  2005年10月2日早晨。我起床打开电脑,QQ里传出来噩耗。云的同学留言,告诉我云在凌晨2时跳楼自杀身亡。她们正在料理后事,并告诉我你千万不要来上海,她们家人是很古怪的家庭会让你难堪的。

  后来云的同学告诉我,谁也没想到云那天是回光返照,都以为是医治效果好,哪里知道她心中的痛苦。云在遗书里要求自己的同学陪我继续聊天,一直到一年满,为的是安慰我 ,使我早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云在遗书里开玩笑说,如果不答应,我在阴间让你脑袋痛。我在天堂注视着你,看你是否做到。云的同学做到了,现在还和我保持着联系。但是,那份爱情是永远也替代不了的。万古不变,情可让天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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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敲我颈

朋友是从菲律宾到加拿大留学,在加拿大念书的时候,和母亲共住一间小房子。朋友的书桌摆放在房间的角落,旁边有一扇窗。朋友是个十分用功的人,但搬进房子後不久,每当他坐在书桌前专心念书时,便感觉到一直有东西轻轻的敲著他的颈子。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便不太在意,但久而久之这种感觉便一直存在,只要他一坐在书桌前,就不停的感觉到有东西轻触他的颈子,然而只要一离开书桌,这种感觉便消失无踪。於是他便将这个情形告诉他母亲,他母亲就找了个算命师询问。算命师告诉他,有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被照像机所捕捉,於是就叫他下次再有这种感觉时马上拍照片,说不定可以解开谜底。朋友半信半疑,回到家後便坐回桌前念书,不一会又感觉到有东西轻轻敲著他的脖子,他的母亲马上替他拍了张照片,赶紧送去照相馆冲洗。拿到照片时,两人皆吓得脸色发白,照片上在朋友身旁的,是一双悬在空中的脚,原来朋友一直感觉到的,便是上吊自杀的那个人悬在空中的脚,因在空中摆荡而不停的轻触他的颈.....

碟仙经历
仙的故事我听过很多次,而我自己也亲身经历过,这决不是故事而是事实!

  那是大二的元旦,到伙在呀一起闹,到了12点时大伙都没事可干?玩碟仙的游戏吧!有人提议。没人反对。临是的工具一会而就找好了,只是当时大家都不太懂,也没设坛烧香,也许正是因为这么一点点的不敬,差点若来一场祸!

  灯关了,所有的避邪物件也都取下来放到了门外。我也取下了随身戴的一块玉!开始了,大家口中都念念有词:碟仙,碟仙请出来!时间慢慢的过去了,没什么动静!有过了一会而,华说话了:“有个人站在高高的城堡上看着我们呢!他头发好长,把脸都遮盖住了!”大家都没在意,玩笑嘛!碟子开始移动了,很慢!突然,飞快地向华那边移去。紧接着华尖叫了一身,大家吓了一跳,松开了放在碟子上的手。当时我没在意,以为又是个恶作剧!

  出人意料外,华开始发狂了。她口里大嚷到:不要,不要带我走!

  一时间我们几个都有点蒙了。阿文(华的BF)一把抱住了华。可华脸色铁青,表情痛苦。口里还一边喃喃道:阿文,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华的脸似乎整个被扭曲了,一边哭一边挣扎着,俩女生吓的抱住自己的男朋友就哭!“把她抬到床上去,可能会好点!觅说。我pat了自己一下压了压惊!一把抓住了华的手,顿时觉的一阵寒意涌遍全身,她的手冰冷而又僵直!我此时都怀疑自己抓的是华的手还是被鬼魂附身后僵尸的手。那手直挺挺的举着指向窗外,就象电影里的活跳尸一般。可当时我却不知那来那么大的勇气抓着那样一双手。觅,阿文和我把她摁到了床上。华躺下了......

不要乱说话,否则...
我平时就是MarvelBoard的固定读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贡献精采的故事给此版,但是因为我昨晚说了一句话,竟然..

  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有很多文章讨论“鬼压”的事情,我小时候也曾被压过,也曾听过客厅外面有奇怪的脚步声和日历持续被风吹起的声音(不过我能确定客厅是不可能有风跑进来的),可是搬过家後就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了。

  进了交大後,在宿舍也不曾被压,所以晚上看完Marvel後,我就和室友说:嗯,我们宿舍似蛮乾净的哦,我住的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被压的事耶!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家就各忙各的事了,不久就睡了。我是最晚睡的人,因为念的书没看完,就继续看到近三点才上床睡觉。

  也不知了多久,我忽然觉得我醒了,可是感觉却不对劲了,原来我的身体不能动了,我想也不须惊慌,平时我也看一些佛经,也看多了别人的经验,我想念念阿弥陀佛或观世音菩萨就好了。

  於是我在心中念这两句法号,但是身体除了不能动之外,还更多了“紧缩”的感觉,似被紧紧的圈住一样,很难过。但我不想放弃,就持续地念,但越念紧缩的感觉就越强烈,我想到左手有戴佛珠,应该可以拿来镇压一下吧!於是我强迫右手慢慢移到左手去拂摸佛珠,但似没有帮助,我只好用力睁强眼,从眼缝之中,看到的是一个白白的,像线圈一样的东西在右前方蠕动,又像是挂着一个白色的纸片在飞着,奇怪的是我没有怕的感觉,只是想着该用什麽方式快点解脱才好。

  後来我改念“般若罗蜜多心经”中的咒语,没想到这股压力顿时消失了,让我觉得好惊奇哦!可是这时我才发现我的右手根本没有伸过去摸过佛珠,因为我的左手抱着小狗狗,而右手是放在腹部之上,没有移动过。

  後来又睡着後,便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和室友们睡在一个满是布幕围成的地方,我先醒来,和室友说我被压的事以及所看到的东西,而她也说刚才也有相同的经历,我们开始觉得恐怖,而後我们似又睡了,而梦中的我又再次醒来,我的室友则继续睡,我觉得房中阴森森很不舒服,我就用力拉开四周满满的布幕,好让阳光照射进来,但在层层布幕之中,我忽然警觉到某一面布幕之後有不...的东西(我直觉是想到有停棺),就叫了室友起床,而後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原来是冤枉而死,没找到真凶,停尸於此...

  後来我就醒了。

  我觉得这一切都这麽奇异,尤其是发生在我说了那麽一句话之後,好诡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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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祖坟
  时值1975年暮秋,江西婺源南山脚下,一株高大的老槐树下,围着一群村民,大家都仰着脸瞧着粘贴在树干上的一张布告。
  布告上写道:根据县革命委员会指示,凡位于通往灵古洞的坟墓须于十五日内自行搬迁,届时仍未搬迁的坟墓将视为无主坟,由镇革委会组织基干民兵统一铲平,希革命群众踊跃配合。落款是婺源县南山镇革命委员会,下面盖有鲜红的大印。
  寒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匆匆向家里跑去。
  朱寒生今年二十岁了,平日里在家中跟着当赤脚医生的父亲学徒,做些上山采药、捣臼配伍等琐事,虽然性格内向但人却老实忠厚,村里的老人们都很喜欢他。
  村东头的三间茅草房是他的家,门前种着些党参柴胡等中草药,大黄狗懒洋洋的伏在门槛上。
  “老爹,镇上来人贴了告示要限期搬祖坟啦。”寒生还未及进院就先喊了起来。
  “噢。”屋内应声道。
  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医术一般,但医德很好,周围十里八村的老表都找他来看病,一般的病都不去镇卫生院。
  屋内光线暗淡,父亲坐在椅子上手握石杵在药缸中捣药,四下里散发出一股植物根茎的土气。
  “老爹,为什么要把灵古洞前面的坟墓都搬走呢?”寒生问父亲。
  父亲摇了摇头。
  “我们朱家祖坟葬在灵古洞那儿有好多代了吧?”寒生憧憬着说道。
  “是啊,年代太久远,我们也只能管到曾祖父那一辈儿了,让我看看,明天是庚戌日,适宜破土迁坟,我们就明日辰时去吧。”父亲手指掐算着说道。
  寒生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是父亲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他拉扯大,靠着一点祖传的医术,勉强度日。旧时的中医,多少都涉及点风水术,以前父亲也给别人相过阴宅,后来在文革中遭到了批判,说是封建迷信,打那时起,父亲就再也没有提过这档子事了。
  “老墓里能有点什么就好了。”寒生自语道。
  “咱家子穷,老墓里除了一把骨头还能有什么?别胡思乱想了,对祖宗不敬。”父亲瞪了他一眼。
  当晚,寒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挖老坟是个稀奇事,想到此,他就兴奋不已。
清晨,院子里的雀儿叽喳个不停,寒生早早的生火,煮了些红薯稀饭,日子艰辛,他还是多抓了把米放进锅里,今天不同于往常。
  吃完饭,他和父亲扛着锄头铁锹雨伞和几条布袋子出发了。
  婺源是古徽州一府六县之一,也是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的故里,放眼望去,松竹连绵不断,掩映着白墙灰瓦、飞檐翘角的徽派明清古建筑,炊烟袅袅,静得像是一幅田园山水画。
  翻上一座山头,回眸眺望西南方向,当年朱熹回乡扫墓时亲手栽植的古巨杉24棵(寓24孝之意),至今已逾800余年,依然默默的矗立在文公山上。
  “跟上,快要七点了,别误了时辰。”父亲在前面催促道。
  寒生恋恋不舍的转身跟上,难怪有人说,婺源是中国最美的乡村,这是断然不假的。
  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毛竹林,从竹林中穿过,就是有名的灵古洞了。这一带的山体都是石灰岩,江南雨水又多,侵蚀出许多的溶洞,灵古洞是其中最大的,据说从未有人进到底过,单单站在洞口,就会感到有一股阴风袭来,小孩子们更是不敢接近,传说那黑黑的洞口会把小孩子吸进去的。
  竹林里已经见到零零落落的坟墓了,有些墓碑东倒西歪的,那是地底下到处横行的竹鞭拱翻的,朱家的祖坟还在前面,就在灵古洞口不远的地方。
  “嘎嘎。”两只乌鸦站在荒草萋萋的坟头上望着这边。
  “到了,这是你曾祖父的墓。”父亲说着放下了扛着的锄头,那墓碑也是歪倒着的。
  寒生大喊一声,轰走了那两只黑兮兮的乌鸦。
  “寒生,你要记住,刨开棺材板时要屏住呼吸,密封好的棺材里有尸气,吸进去会生病的。”父亲举起了锄头。
  “尸气有颜色么?”寒生问。
  “有,但是一般人看不到的。”父亲回答。
  “都是什么颜色?”寒生饶有兴趣的追问。
  “嗯,一般是淡灰色,也有黑色的,像浓烟一样,很邪门,最可怕的是红色的尸气,沾上就没救了。”父亲说。
  寒生听罢,心中顿生惧意。
竹林里雾气沼沼,一团团的伊蚊煽动着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两个热血的人类,寒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种蚊子咬人无声无息,叮的包不大,但是奇痒,你恨不能把那块肉都抠出去。
  父亲一锄锄的掘着土,额头上冒出汗珠,寒生递过毛巾,顺手抢过锄头干了起来,毕竟是年轻人,体力壮,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父亲坐到了一边,抽起了烟,香烟味儿弥散开来,蚊子群退回到了竹林里。
  寒生用力的刨着,四周已经堆起了高高的土,就在这时,突然手下感觉有异,“咚”的一声,锄头一沉,手腕翻转用力,竟硬生生的扯出一块黑褐色的木板来。
  “有黑气,躲开!”身后一声暴喝,父亲凌空跃下,一手扯住寒生将他推了上去。
  寒生回头望去,只见父亲身体摇晃了几下,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个药丸塞入了口中,原来父亲已有准备。
  寒生躲在圈外,仔细瞧着坑内,自己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父亲继续清理着浮土,然后用力撬开棺材盖,随即跳了上来,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着。
  “老爹,我看不到黑气呀。”寒生搀扶住了父亲。
  “当然,你还没学过堪与观气之法,自然看不见了。”父亲说道。
  寒生踮起脚,向土坑内看。
  “等等尸气散了再下去。”父亲又点起了一支烟。
  “老爹,曾祖的棺材里怎么会冒黑气呢?”寒生不解的问。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你曾祖也是个郎中,大概是怕有人盗墓,里面放了蟾蜍曼陀粉。”
  “蟾蜍曼陀粉?这东西也能产生有毒的尸气?”寒生问道。
  “这味药只是有麻醉的功效,一旦结合了尸体分解时的腐败气体,便会产生剧毒的黑色尸气。”父亲解释道。
  “那么最厉害的红尸气呢,是怎么出来的?”寒生感到越来越刺激。
  “老爹悬壶一世,至今还没有遇见过。”父亲说道。
  此刻辰时中,一缕阳光斜斜的射下来,照到了土坑里。
  父亲跳了起来,抓起雨伞,站在土堆上,把雨伞撑开遮住了阳光。
  “先人的骨殖见不得太阳光的,寒生,尸气已经散尽,你下去替曾祖敛骨吧。”父亲鼓励寒生道。
  寒生拿起一条布袋,壮着胆子跳下了坑。
 一副完整的骨架,呈黄褐颜色,不过姿势却是十分的怪异,那具尸骨是头向下爬着的,脊背朝天。怎么会这样?当地从来都没有这种风俗啊。
  寒生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视了下棺内,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随葬物品,棺材底部有一些极细的尘土,掩埋了部分骨殖。他嘟囔了声,蹲下开始敛骨,平生第一次钻进了棺材里,心里慌慌的,忐忑不安。
  骨殖一根根的装进了布口袋,骨骼之间的筋膜早已消失了,所以连接处都是分离的,拣起来很容易,最后捧起骷髅头,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里。
  “老爹,拣完了。”寒生喊道。
  江南的晚秋,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有阳光照下来,此刻却是乌云蔽日,哗哗下起雨来了。
  “寒生,辰时已过,我们回去。”父亲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摇摇头说道。
  “那其他的墓怎么办?”寒生问。
  “再找吉日吧。”父亲拉住寒生的手,拖了上来。
  父子两人照原路返回,等赶回村东家门口时,浑身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草屋前的大香樟树下,站着几个人,焦急的四处张望,一见寒生父子,赶忙迎上前来。
  “朱医生,我家婆娘就要生产了,麻烦您赶紧跑一趟。”那为首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说道。
  “好,我收拾一下就去。”父亲进屋去取药箱。
  “寒生,今天不一定赶得回来,你在戌时把遗骨清点一下,然后用白布条扎紧放在西屋壁龛上,记住点上三炷香。”父亲背起药箱,叮嘱寒生道。
  “知道啦,老爹早去早回。”寒生应声答道,走进西屋放下布口袋。他知道,接生不同于看病,有时产妇折腾一两天还生不下来,父亲就得在那里随时看着,今晚肯定又得自己独自吃饭了。
  晚上掌灯时,寒生自己胡乱扒拉两口饭,看看时钟已经七点,戌时到了,他来到西屋壁龛前,取下布口袋,开始遵照父亲的嘱咐在油灯下清点骨殖。
  自幼就跟着父亲行医,十多年的耳闻目染,寒生对人体并不陌生,他知道人体大大小小有204块骨头,但是听说外国洋人有206块,他们的第五脚趾骨比我们多一块,不过父亲也没见过。
   “175,176,177……”寒生口中念叨着,咦,怎么没啦?他倒过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根也没有了。
  缺失了哪些呢?一共少了27块,他想了想,干脆摆起来看。说干就干,寒生将所有的骨头按人体的顺序拼了起来,戌时尾,当钟声敲打九点钟时,人体骨骼拼接完成了。
  曾祖的骨架安静的躺在了西屋的地上,唯独缺少了一支右手掌……。


第二章 金井术
  寒生望了望窗外,雨已经停了,云缝中可见寥寥星辰,月光散射,山间一片朦胧。
  缺失的手骨一定还在棺底的尘土之中,只怪自己当时粗心大意,曾祖啊,不是我对先人有意不敬,而是……不行,我要去把它们取回来。
  寒生想到这儿,站起身来,取出手电筒,另拿了只布袋子,扛着铁锹出门。
  村里的人家早已经拴上了门,由于村庄还未通电,为了节省灯油,村民们一般的都是吃罢了晚饭,早早的上床休息去了。
  山间的小路崎岖不平,月光时隐时现,竹林中时不时地传出“咔咔”的响动,寒声知道,那是毛竹拔节的声音。学医的人一般是不大信鬼神灵异的,但是一个人行走在黑漆漆的竹林中间,心里头还是发怵,寒生此刻真的开始后悔了。
  他把电筒光柱晃动着射向林梢间,赫然发现好多乌鸦蹲在竹枝上,睁着红色而邪恶的小眼睛盯着他,他赶紧快行几步,不敢回头看。
  总算出了竹林,白天挖开的墓穴还在那儿,土堆曾被雨水冲刷过,留有几道小水沟。
  寒生蹑手蹑脚的走近土坑,月亮此时又隐入了厚厚的云层里,天地间骤然暗淡了下来。
  手电筒的光线很微弱,电池已经用了很久,父亲总是把用旧的电池搁在火塘边上烘烤,尽可能的延长其使用时间,今晚可千万别熄灭啊。
  得抓紧时间了,寒生不容多想的跳入了坑内的棺材里。
  棺材里有一点点的积水,与尘土搅合成了粘稠的泥浆,寒生一只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的扒开稀泥,在棺材的中部底板上,他发现了掌骨的端头,总算找到了,心中一松。
  他轻轻地捏住掌骨的一头拽出整个指骨,微弱的光线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露了出来。
  金井!穴之魂……
  听父亲说过,以前有钱人花重金聘请风水师寻找一块好的阴宅地,但大多数也只是择吉葬下去了事,只有极厉害的风水师才懂金井术。
  寒生怔怔的望着棺材底板上的那个垂直的洞,一股阴凉的气味儿自洞内透出,那可能就是地气了。
  父亲说,金井内都有墓主人平生喜爱之物,如珠宝之类的东西投入进去,当年慈禧太后寝殿棺椁的脑后位置就有一口金井,内里珠宝无数。
  曾祖,一位穷江湖郎中,居然棺内有口金井,那里面能有什么呢?
  寒生想着竟自兴奋起来。
 夜已深,乌鸦们大概已经睡去了,竹林里寂寥无声,偶尔看得见一两处到处游荡的绿芒,那是鬼火,墓穴中尸体腐烂时分解出来的磷,在空气中自燃。
  寒生不敢直接伸手到金井内,手电光也越来越微弱了,照不到那洞有多深。他从坑里爬上来,走到竹林边,撇了根竹枝,捋去竹叶,握着这一人多长的竹竿又重新回到了坑里。
  寒生小心的将竹竿轻轻的插入金井内,慢慢放下去,就在竹竿将要没到顶时停住了,看来洞深也就在一人左右。怎么办?手电筒即将没电了,四下里黑沉沉的,一个人也没有,静寂得连心跳都听得出来。
  漆黑的夜空,云层裂开了,月光透了下来,照得坑内明晃晃的,十分清晰。
  寒生好奇心占了上风,说干就干,他关掉了手电筒,抄起了铁锨。
  借着月光,一锨锨的土甩了上来,寂静的山林里,只听得见寒生呼哧呼哧不停的喘息声……
  他沿着金井里的竹竿向下挖掘了近一个多时辰,坑越来越大,但是金井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哪管有个什么金戒指或耳环手镯也好,唉,他叹了口气,咬紧牙关继续铲下。突然见,听到了一种空洞厚重的声音,铁锨头触到了与土壤不同的物体。
  寒生蹲下来,用手拂去浮土,月光下,露出一层白森森的东西,取下来一块托在掌心细瞧,原来是白色的石灰膏,厚约两寸。
  寒生精神大振,下面一定有东西!
  他奋力铲碎石灰封面,扒拉到一边,伏下身再瞧,下面赫然又是一口棺材!
  棺下墓……他一屁股坐在了那儿。
  自古以来,选择阴宅尤为忌讳棺下压墓,此乃万分的不吉利,迷信的说法,被压之墓怨气上升成煞,不但毁去风水,而且迁怒上面墓主的后人,甚至带来血光之灾。
  可是曾祖的墓地是经过了高人指点的,甚至还设了金井,怎么会建在他人的墓穴上面呢?
  听父亲说过,墓棺埋在土里每年都会有一定的沉降,有的下降毫厘,有的寸许,随土质的密实结构而有所不同。此地处于山间,土壤极密实,若是自然下沉至两三米深,岂非需时上千年?如此说来,曾祖择穴时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下有墓,金井也只是吸地气只用,此地看来定是一风水宝地,事隔千年,竟有人点中同一穴口,实在是机缘巧合啊。
  寒生此刻已经断然不疑,这是一座千年古墓。
古墓的棺盖是一块整板,呈青赭色,纹理细腻,透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寒生识得这气味儿,这是香樟木,内含的樟脑油可驱虫防蛀,如此棺盖,这棵老樟树必是有千年以上树龄。
  寒生清除干净覆土与石灰膏,最后设法开启棺盖。他先合掌对古墓三鞠躬,行了大礼,然后将铁锨铲下。
  棺盖尽管木质优良,但是毕竟年代久远,多少有些腐朽,在铁锨的铲击下,骤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淡淡的红色尸气自裂口处逸出,寒生根本看不见这道气,只觉得鼻子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然后身体慢慢的软了下去,爬倒在了棺材板上,脸部俯在棺盖的裂隙处。
  惨淡的月光下,紧随着红色尸气的是数十条白色的细丝从自缝隙中爬了出来,缠绕着爬到了寒生的脸上,那些细如菌丝的东西从寒生的鼻孔中钻了进去……
  古时风水师替人迁墓最怕的就是尸气,一旦不慎吸入,轻则生病,重则丧命,人们大都误解为鬼魂附身,实因普通人肉眼看不见尸气之故,当然有些半吊子风水师自己本身也是瞧不见的。尸气中最邪门的当属红色尸气,但极为罕见,此气沾上即毙命,根本无法医治。
  世上事,凡毒物数丈内必有解毒之药存在,正所谓相生相克是也。这剧毒的红色尸气的克星,正是那白色的菌丝,名为“白陀须”,是一种寄生在腐尸身上的真菌。此物生长极为奇特,须在密封和恒温的环境下缓慢发育并处于休眠状态,但见空气则迅速生长。
  寒生吸入红尸气,本应无救,碰巧“白陀须”遇空气则从裂隙处向外生长,正好迎上寒生的脸部,于是从其鼻孔中钻进,反而解去了剧毒的红尸气,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寒生徐徐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是九死一生。我怎么打了个盹?他自言自语道。


第三章 千年古墓
  月色迷蒙,寒生感觉到鼻腔处有点痒,不在意的用手揩拭了几下,擦断了白陀须的菌丝,他没有发现飘落的细如毫发的长丝。
  抬头望了望天空,西北方浓厚的云层飘了过来,得抓紧时间了,他想。
  寒生手握铁锨,将锨头插入方才铲出的棺盖上的缝隙中,用力压下,随着“嘎吱吱”声响,已朽的棺材盖板承受不住撬力,破碎了。他清理掉上面破碎的木板,抓过手电筒朝黑洞洞的棺材里面照去。
  一个长满白毛的人形物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
  寒生吓了一跳,这具千年古尸怎么长满了白毛?他定睛细看,不禁心中一凛,那白毛竟然在生长!细如蛛丝的白毛奔着盖板的缺口而来。
  寒生眼角瞟向棺材角落,见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匣,约有三十几公分长,上面落满了细细的尘土。
  寒生的心“噗嗵噗嗵”的跳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铁锨伸过去,轻轻地铲起那木匣。当他抽回铁锨抓住了木匣时,发现那些白色的菌丝已经快要长满了棺材,他来不及细看那木匣,赶紧爬上了土坑。
  月光下,那些白陀须摇晃着伸出棺材,继续向上攀升着,寒生大惊,放下木匣,抓起铁锨,拼命的往坑里填土,盖在那些白色的生物上。
  当夜空中淅淅沥沥落下雨点时,墓坑已经完全被填平了,那千年古墓也未留下一丝痕迹,寒生擦去脸上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寒生揿动手电筒开关,灯丝一红,然后就不亮了,那电池终于耗尽了。
  雨下得大了起来,竹林里的竹叶击打的“簌簌”直响,寒生将木匣放入布口袋,那里面还有寻回的27块手骨,他背起了口袋,拎着铁锨,摸着黑往回走去。
  雨雾下,竹林里的鬼火已经不见了,那些乌鸦大概也闭上眼睛睡了,寒生只有一步一步摸着前行,不时地撞上粗大的毛竹,散落下一大堆雨滴。
  一两个时辰后,寒生才跌跌撞撞的摸回了家。
 大黄狗笨笨不像往常一样凑上来摇头晃尾,似有恐惧的嗅着空气,嘴里发出低嚎,身子颤抖着往后退,缩进了堂屋的角落里。
  寒生心中兴致勃勃,根本无心理睬笨笨的异样表情,径直的走进西屋,父亲果真还没有回来。
  他放下布口袋,点燃了油灯,来不及脱去身上湿透的衣裳,迫不及待的从布口袋里拿出那只木匣,凑到油灯下仔细观看。
  木匣上的尘土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露出黑红色的木质颜色,这是一只紫檀木匣。木匣沉甸甸的,没有折页和锁,是滑盖匣,滑槽的边缘都封了火漆,起到隔潮和密封的作用。 寒生试了试抽不动,便起身到灶间找了把小尖刀,在灯下一点一点地抠去封口火漆。
  刮了老半天,终于抠干净了,寒生抑制住狂跳的心,端坐好身体,深吸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滑盖慢慢的抽出……
  匣子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麻布包,看上去质地较粗糙,布包上面摆着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写有黑黄色的字迹。寒生小心的拿起纸片,在油灯下细看,原来这是一封信,字体是隶书,笔法苍劲古朴,信上写道:
  建安十三年秋白,丞相斩旉于许昌,旉于牢中托付《青囊经》一部及阴阳尺一把,谓“得此经者可活人”。吾乃吴徽州府婺源南山人士,今嘱后人此经随葬于耳,此经他日若得见天日,得经之人当悬壶以济世,切不可道其之来历,然父母子女亦不可言之,切记,不负旉之托也。魏黄初七年暮冬。
  寒生越看越惊,冷汗自两颊滴落。
  他从小就听父亲说过,《青囊经》相传是三国时神医华佗所著,当时他被曹操囚于魏都许昌死牢,自知命不久矣,便将毕生医术写成一本《青囊经》,交与狱卒,希传于后世。不料狱卒死活不敢接受,万般无奈之下,华佗将其呕心沥血之作付之一炬,可惜一代神医毕生医术就此失传,那华佗单名一个字“旉”。
  难道,难道说1700多年前的《青囊经》还在人世?
  油灯下,寒生颤抖着手慢慢的解开包袱皮……
  布包一层层的打开了,呈现在寒生眼前的是十几张零乱而颜色发黄的纸片,匣底斜躺着一把青色的尺子。那些纸质地厚且粗糙,正反两面写满了蝇头小字,最上面的那张纸片的开首处潦草的写着三个隶书字“青囊经”。
  这就是《青囊经》?
  寒生起先困惑不解,但略一思索便已明了,造纸术出现于西汉年间,那时使用的是黄色的麻片纸,面前的《青囊经》纸张虽黄但并非黄麻所制,应该是东汉经蔡伦改良后的树皮纤维纸。东汉末年军阀割据,百姓流离失所,民间纸张是稀缺之物。华佗囚于狱中,只能东凑西凑到几张纸片,为节省而以蝇头小字写就此经,更没有可能线装成册,看来这十几张粗糙寒酸的纸片,必是华佗当年的手迹无疑。
  寒生精神为之一震,再低头凝目往下看,经中接下来所述,使得寒生更加确信这就是失传1700多年的《青囊经》。
  下面记述着:麻沸散主用曼陀罗花,亦称风匣儿、山茄子,气味辛、温、毒,秋季采曼陀罗花,阴干。药用一升,另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热酒调服三钱,乃令既醉无所觉,跨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前洗,除去疾秽……。
  寒生阅到此处,不觉血往上涌,热泪盈眶,喜不自禁,这可是千百年来国医圣手、江湖郎中梦寐以求的宝典啊。
  他知道,曼陀罗花即洋金花,国内野生分布甚广,原来竟有此妙用。
  寒生如痴如醉的阅读下去,不知不觉鸡鸣三遍,天已经亮了。
  这时,大黄狗苯苯兀自轻吠了起来,院子里有人站住了,扯子嗓门叫道:“朱医生,小队通知,今天各家开始迁坟啦。”
  寒生紧忙收好《青囊经》,装进匣子里,将紫檀木匣塞入床上的被褥下,然后揉了揉眼睛,走出门去。
  来人三十来岁,中等身材,虎背熊腰,寒生认得的,他是南山村的小队长朱彪。
  “老爹给人接生去了,等他回来吧。”寒生告诉他。
  “好,不过你们家可要积极点啊,别落在革命群众后面了。”朱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后走掉了。
  哼,小人,寒生心里嘟囔了声,因为出身成份问题,这个队长总是找老爹的茬儿,农村里祖辈当医生,土改那阵儿,也不知道怎么就给划成了富农,听说爷爷曾经治好了国民党县太爷的病,属于为反动阶级服务。
  一天下来到黄昏,老爹仍没有回来。
  要不要告诉老爹自己得到了《青囊经》呢?寒生想起古墓主人的那封信,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说,人家既然托付经书时有要求,自己就应该遵守,况且还是千年老前辈呢。
  寒生继续废寝忘食的阅读着。


第四章 鬼胎
  天色渐渐黑了,寒生点起了油灯,准备挑灯夜读。
  大黄狗又叫了起来,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寒生忙藏好经书迎出门去,见一满头是汗的中年人,他想起来那是昨天前来求医的那个产妇的家里人。
  “朱医生让我前来取药。”那人气喘吁吁地说道,手中拿着一张便签,那是老爹开的药单。
  “怎么,还没有生么?”寒生问道。
  “麻烦啦,就是生不出来,也不敢送医院,十几里山路怕婆娘受不了。”来人涨红了脸,眼泪就快要出来了。
  “好,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抓药。”寒生接过单子,迅速配药,一会儿抓齐了药,拎出房门。
  “我同你一起去。”寒生说道,他担心父亲身体,想去帮忙。
  两人急冲冲离开家门,留下大黄狗看家。
  此去产妇家须行走七八里山路,好在月明星朗,山路清晰可辨,走起来也快。那人一路上把产妇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产妇是第二胎,前日中午去地里送饭,晕倒在山中的一爿荒坟地里,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且羊水破裂,症状像是临盆。朱医生赶到后,用了很多办法,一直未能让产妇醒转,胎儿已进产道,可就是不露头,全家人焦急万分。
  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已经赶到了那座农舍。草房四周是黑兮兮的一片毛竹林,屋内亮着油灯,不时的有人影在窗前晃动着。
  进得门来,寒生看见了老爹眼圈发黑,疲倦的倚靠在竹椅上,一夜之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老爹。”寒生心中酸楚,一时语塞。
  “鬼胎。”父亲小声说。
  “什么?”寒生一惊。
  “产妇在坟地里晕倒,定是阴气侵入母腹,导致神经紊乱而久产不下,再这样下去,恐怕……唉,你先去熬药吧。”父亲叹气道。
  鬼胎?寒生来到灶间,一边煎药一边寻思着。
  这座坟地里的阴气够厉害的,竟能压制住正午的阳气而出来害人,这可确实是有点蹊跷,以前时常听父亲讲起阴宅风水对人体生理方面所起的作用,这次看来竟是应验了。
  看着药罐里翻滚着的气泡,这些普通的药材有用吗?据自己察言观色,父亲也是没有切实把握的。
  寒生暗自里笑了,《青囊经》里就又一方专治鬼胎的,我何不试上一试呢?想到此,他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那药方的构成。
  经上说,邪阴侵胎为鬼疰,以半天河做引,那是取自竹篱头或者空树穴里的陈水,活土狗三只,去翅及足入半天河水煎服,一剂可除。
  寒生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又偷偷找了个空瓶子,然后借口解手溜出了草屋,来到房后的竹林里。
  他寻思着屋后的毛竹林里肯定有砍伐过的竹桩,那竹桩腔内积有雨水,岂不就是半天河么?土狗,学名蝼蛄,夏秋之际地里多的是,抓它几只应是易如反掌的。
  果然,没走多远,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就发现了几根竹桩,由于砍伐时间已久,里面积满了黄褐色的雨水,水中还有数十只孑孓在游动着。寒生灌满了一小瓶,应该足够了,接下来便是抓土狗了。
  寒生打着手电筒在竹林里走来走去,连个土狗的影子也没见着。土狗本身不像蟋蟀会叫,因此不能循声而捕,只能凭肉眼去找,寒生一路向竹林深处走去。
  林中小路曲折通幽,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路面上不时地有蟋蟀、天牛等昆虫跃过,偶尔还会发现一两只蟾蜍缓慢的爬行,眼睛是红红的。
  寒生不知不觉的越走越远,已然出了竹林,前面是一小片平地坝子,有不少萤火虫闪着绿芒在游动着,远处的群山在月色下显得扑朔迷离,不知何处飘来一片白雾,渐渐沿着地面弥散开来。
  “刺啦啦”轻微的声响,一个小黑点从头顶掠过,向雾中飞去,土狗!寒生知道蝼蛄生有双翅,可以短暂的飞行,他急匆匆地追了过去。
  土狗降落了,寒生扑了过去。雾气若隐若现,哇,面前的地表龟裂着一条缝,黑麻麻的一大群土狗在裂口处不停的进进出出……
  寒生大喜,蹑手蹑脚的接近猎物,正欲下手之际,忽然间心中微微一动,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儿,驻足四下里望去,这里蓦然是一爿荒坟地。
  眼前的是一座新坟,坟头上青草只有寸许长,一块薄石片立在了坟前,月光下依稀辨得清楚,石上刻着亡者名字:沈菜花之墓。上面没有时间,没有立碑的亲人名字,奇怪,夫家竟不允许入祖坟,而葬于这荒坟岗之上,本地风俗,这个女人必是死得蹊跷。
  对了,这里莫不就是产妇晕倒的地方么,那爿荒坟地,阴气侵入母腹而形成鬼胎之地?寒生虽然自己还未单独替人看过病,但是一般的病理还是略知一二的。通常,孕妇的身体防御机能是很脆弱的,各种外界的风寒邪毒很容易侵入母体,对胎儿造成影响,坟地里阴气重,孕妇应当完全避免接近。
  凡毒物者,数丈之内必有克制之物。那个临盆不下的产妇,受此坟地阴气所伤,最理想的就是就近找出克制之物反制,几千年来的中医的精髓,不就是五行相生相克,阴阳平衡么?
  寒生想通了,寻思着这群土狗不正是那阴气的克制之物吗?《青囊经》上所言,真的不差毫厘。
  就在此时,那坟旁土地龟裂处,一股黑气缓缓透出地面,罩住了寒生......
草屋内,朱医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方才已经将煎好的药灌进了产妇的嘴里,现在就等着看结果如何了。这个小寒生说是解手,煎的药一扔,到现在还不回来,看来这孩子不具备当医生的素质,自己后继无人啊。
  正想着,屋内传来喊叫:“朱医生,快来看!”那是产妇丈夫焦急的声音。
  朱医生冲进内屋,吃惊的见到产妇赤裸的下身在不停的抽搐着,皮肤上出现了点状的青色瘀斑,坏了,那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怎么会这样?他以前重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情急之下,朱医生抽出银针,同时连刺产妇的气海、血海、箕门和阴谷四大穴,并重手捻针。片刻之后,产妇抽搐渐渐止住了,可是皮下出血点仍在增加着,朱医生冒汗了。
  黑色的尸气包围着寒生,并不断的被其吸入,可是寒生却是浑然不觉得,一心只顾去捕捉那四散乱钻的土狗。他手疾眼快,已然捉住了三四只,随即扯去土狗的翅膀和细足,丢进盛着半天河水的玻璃瓶里。
  寒生不知道,昨夜在千年古墓上昏迷之际,已有数十条白陀须菌丝经由鼻孔钻入其体内,那千年白陀须乃天下至毒之红尸气的克星,区区普通黑色尸气根本不在话下,寒生的身体恐怕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惧怕任何尸气了。
  就在这时,寒生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嘶哑叹息,他站立在了那儿,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阵清风拂过,耳边是竹林梢摆动的飒飒声。也许是幻觉,夜半荒坟,哪里会有人呢,他想。
  寒生抓好手中的瓶子,兴致勃勃的沿着原路返回去,不一会儿,就已经看见了那三间草屋。
  灶间没有人,锅台上摆着空药罐,大概那药已经煎好端进去了。寒生倒掉罐内的药渣,将自己玻璃瓶内的半天河陈水及土狗一股脑倒入罐内,放到炉子上煎了起来。
  寒生自得的走进内屋,见里面已经忙成一团,原来产妇将喝下的药全部吐了出来,撒了一床。
  “寒生,快去再煎一罐来。”朱医生瞥见寒生,顾不得责备,赶紧吩咐道。
  “噢,知道了。”寒生应道,退回到灶间看着他的药罐去了。
  那坟地有些古怪呢,寒生望着药罐子里随着水温上升而不断翻来覆去的土狗,一些红丝丝的东西浮了上来,这是孑孓的尸体,它们是蚊子的幼虫。那长长的叹息声在哪儿听到过?难道是坟墓裂隙里传出来的,不对,死人又怎么可能发出叹息呢,死者的名字叫做沈菜花,可那声音明明是个男人……
 “寒生,药煎好了没有?快点端来。”父亲的叫声打断了寒生的遐想。
  寒生将药水沥到了碗里,小心翼翼的端进了屋里。
  产妇下身已经满是出血点,皮肤下全是瘀肿,已经奄奄一息了。女人的丈夫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角下,不停的呜咽着。
  朱医生扒开女人的嘴巴,寒生轻轻的吹凉勺中的药汤,满满的灌进去。一碗药喂完了,寒生退回到灶间,将药罐里的土狗渣滓泼到了院子外面。
  《青囊经》啊,但愿救得了这个濒死的女人,寒生心中在默默的祈祷着。
  须臾,朱医生惊奇的发现,产妇身上的青肿在逐渐的消褪……
  寒生站在院子里,仰脸遥望着夜空,繁星点点,银河朦胧,有流星划过天边,留下一截长长的尾巴。
  当年,神医华佗大概也站在牢门口,望着天边的流星,以悲天怜人的心情,感叹自己人生壮志未酬的无奈。
  “哇……”屋子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初啼声。
  这声音传到寒生的耳朵里如同仙乐一般,他跳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
  望着父亲如释重负的面庞,产妇丈夫欢喜泣极的模样,寒生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是个女孩。”父亲说。
  产妇半倚在床头,正欣慰的抱着刚出世的婴儿,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已是九死一生。
  “谢谢朱医生,你救了她们母女啊。”那男人连连道谢,泪水也顾不得擦去。
  “好险啊。”父亲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对寒生说道。
  寒生看见父亲开心的样子,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的快活,《青囊经》,你真的没有辜负我啊。
  “寒生,你笑什么?”父亲有些奇怪的望着寒生道。
  “没什么,老爹,我突然感到,当一个医生救了濒死病人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感。”寒生由衷的感叹道。
  “是啊,所以才叫‘悬壶济世’嘛,可惜你不用心的学,唉,我看咱们朱家祖传的医术到我这一辈儿也就算是完结啦。”父亲叹道。
  不见得,没准儿青出于蓝胜于蓝呢,寒生心里想。
  当夜,朱医生父子俩就宿在产妇的家中。朱医生连续劳累了两个昼夜,实在是疲倦了,上床后不久就已发出了鼾声。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寒生睁着眼睛,一点困意也没有。
  今后,自己的命运将因《青囊经》而改变了。

第五章 白虎衔尸
  清晨,主人家特意煮了白米饭,宰杀了一只鸡,非要请朱医生父子吃饭不可,实在推辞不过,父子俩也只有吃了饭再走。
  朱医生最后为产妇把了脉,但觉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他点了点头,告诉说不碍事了,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婴儿在母亲怀里刚刚吃完了奶,似睡非睡的半睁着眼。
  寒生望着那孩子,心里甜滋滋的,这可是自己救活的第一个小生命呢。
  那婴儿睁开了眼睛,扭头朝寒生诡谲的一笑……
  寒生此刻已起身离开,因此并没有看到。
  “我要去查看一下产妇晕倒的那处坟地。”朱医生吃饭的时候对男主人说道。
  饭后,男主人带着他俩前往坟地,果然是经过竹林小路,不多时,来到了寒生昨晚来过的那片荒坟岗。
  朱医生眯起眼睛扫视片刻,心下暗自吃惊。
  “此地为‘白虎衔尸’大凶之所啊。”朱医生说道。
  “老爹,什么是‘白虎衔尸’?”寒生见父亲讲起了风水,饶有兴趣的追问起来。
  父亲手指着周围地形说道:“你看此地形势,东方青龙箕居嫉主,西边白虎蹲坐衔尸,四面低垂,八面交吹,明堂渐渍,草污臭秽,不祥之地啊。”
  寒生手指着沈菜花的那座新坟问父亲:“老爹,你看这座墓好奇怪,石碑上只有人名,是否有些蹊跷?”
  站在一旁的男主人插嘴道:“这坟里埋的是一个吊死的女人,夫家坚决不让其进祖坟,草草把她葬在了这儿。”
  “为什么不准进祖坟呢?”寒生问道。
  那男主人叹了口气,讲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沈菜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皮净相貌也俊,梳两根乌黑的大辫子,没想到丈夫却是个废人,据说是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蛋蛋摔破了,所以无法生育。可是婚后一年下来,沈菜花竟然怀孕了,夫家严刑拷问,可那女人硬是不说奸夫是谁,双腿骨头都给打断了。
  “那她怎么不上镇里告他们?”寒生气愤地说道。
  “没用的,沈菜花娘家没人,夫家公公又是镇革委会主任,上哪儿告?只有一根绳上吊了,可惜肚子里的孩子了。”男主人惋惜道。
  “怪不得,这沈菜花怨气难散啊。”朱医生叹了口气。
  寒生问:“那个相好的男人呢,怎么不出来呢?应该敢做敢当嘛。”
  “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孬种是谁。”男主人鄙视道。
  “老爹,阴气就是沈菜花的么?”寒生疑惑的望着父亲。
  朱医生解释道:“不错,沈菜花怨气难消,一是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哪一个做母亲的不痛惜自己的骨肉呢?二是那个负心的汉子竟然始终无胆站出来承担责任,我想,她是伤透了心,万念俱灰才寻死的。”
  “我老婆……”男主人似乎觉察到什么,嘴里嗫嚅道。
  朱医生点了点头,叹道:“可怜的女人,何必迁怒于他人呢?”
  寒生耳边回响起了那一声长长的叹息,是他,是那个男人……
 寒生望着沈菜花的孤坟,那道深深的土壤裂隙仍在,可昨晚的那些土狗却一只也见不到了,他的心里很是感激这个不幸的女人,若不是及时在她的坟前捉到了那几只土狗,产妇同腹中婴儿就肯定活不成了。
  “老爹,人死后的怨气对活着的人产生影响,应当是迷信吧。”寒生疑惑的问父亲。
  父亲踌躇了片刻,说道:“中医讲求阴阳平衡,是说人体内具有阴阳两气,气凝于骨,人死骨未灭,在地下可以存在好多年。阳气昼出夜伏,阴气则夜出昼伏,因时辰而变。那沈菜花怨气太甚,阴阳错乱,阴气白昼逸出,这样很快就会被日光所伤,维持不长久的。”
  寒生点点头,又问道:“这‘白虎衔尸’之地对沈菜花又有什么危害?”
  “贱砂地,很快尸骸气散、虫噬朽烂而无存,如有后人恐刑伤忤逆。”朱医生摇摇头叹道。
  “我婆娘就是晕倒在沈菜花坟前那儿的。”男主人手指着,寒生顺着方向望过去,正好是那道地裂之所在。
  “阴气侵入产妇目的何在?”寒生突然问道。
  “过胎。”父亲说。
  寒生心中一凛:“难道是……”
  “沈菜花怨气不忍自己的胎儿就这么夭折,恰恰机缘巧合有孕妇经过,便宁可散尽阴气也要过胎,这种情形中医称做‘鬼胎’。不过尽可放心,已经被我以药力驱除了。”父亲解释道。
  “哦。”寒生心不在焉的应声道。
  朱医生父子告别了那男主人,插近道翻山回家。
  大黄狗老远的望见主人回来,高兴的摇头晃尾迎了出来。
  寒生昨晚出门前已经藏好木匣和收妥曾祖遗骨,此刻告诉父亲已清点过遗骨,一根不少。父亲赞许了几句。
  “昨天那个朱彪通知说,今天村上的人都去迁坟,我们什么时候去?”寒生商量道。
  “嗯,今天日子马马虎虎,我们这就去吧。”父亲算计道。
  寒生的母亲去世的早,葬在了爷爷奶奶的合葬墓旁,每个月的十五,寒生基本都会去坟前坐坐,上上香,说些思念的话。
  父子俩备齐香烛纸钱,带好工具就出发了,天气晴朗,大黄狗也跟了来。
  灵古洞前面的那片竹林里,村里的乡亲们也在掘坟,一团团的伊蚊围住了他们伺机叮人,秋后的蚊子毒的很,咬到了会肿起很大的包。
  父亲特意背了药箱,万一哪个村民中了尸气好随时救治。
  “遇到红色尸气呢?”寒生问。
  父亲摇摇头。
 寒生恭恭敬敬的在母亲坟前燃香烛烧纸钱和叩头,大黄狗静静的伏在一边,父亲的眼圈红了。
  “老爹,咱家这坟地时你挑选的吗?”寒生站起身来。
  “嗯,是你爷爷自己找到的,此地风水成局,名为‘虾须蟹眼’,你瞧,爷爷的墓为凸穴,中圆满而起,如蟹眼一样,外有蝉巽砂阴护,你母亲的墓为凹穴,其间如窝,好像虾须抱着般,外有牛角砂明护,是吉穴呢。”父亲微笑着说道。
  寒生仔细瞧着,那地势果然如同父亲说的那样,一凸一凹的,甚是奇特。
  “老爹,既是吉穴,对咱家又有什么好处呢?”寒生对风水术自幼便有着浓厚的兴趣,无奈父亲总是不愿意多讲。
  “你将来会出人头地的。”父亲肯定的语气。
  “唉,一介农民还能有啥出息。”寒生撅嘴儿道。
  “蟹眼如同榜眼,你切不可妄自菲薄。”父亲严肃的说。
   寒生心里颇不以为然。
  “这儿还有更好的风水地吗?”他问。
  父亲环顾的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一处万年吉穴,称作‘太极晕’,可是不得了,要出皇帝的。”
  “在哪儿?”寒生兴奋的问道。
  “嘘,轻点声音,小心让别人听了去。”父亲食指放到唇边告诫道。
  朱医生点起了一支香烟,心想儿子既然有兴趣,自己就不妨多说点。
  “寒生,听说过朱元璋‘活葬母’的故事么?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两军相持不下,刘伯温在江西见到一卧龙岗,以为山势盘旋如卧龙,而且于龙额处发现一太极晕。由于战争的需要,他力主朱元璋赶快营葬,以求速发压过陈友谅。可是朱家并无枯柩可以营葬,为此朱元璋整日里愁眉不展。这天,他双目失明的寡母,听见儿子在唉声叹气,以为前方战事失利,于是她劝儿子不要去争权夺利、争地争城,并说‘你们朱家祖坟上没有帝王之气’。朱元璋则告诉母亲说,陈友谅家祖坟葬的是双凤朝阳的大穴,是出帝王的,而我们朱家祖坟无法与他抗衡。现在卧龙岗有一盖过陈友谅的帝王大穴,只可惜朱家无枯柩可以营葬。瞎母听到这里,明白儿子的心思,便叫儿子前去营穴,次日寅时必可葬朱家的一个嫡亲祖先。朱元璋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照母亲的吩咐,把正穴挖好。到了寅时,瞎眼母亲让人搀扶着来了,穿戴整齐,摸索着走到墓穴里,直立不动,竟瞑目而逝。
   其母是肉身下葬,并没有棺柩束缚,因此发得很快,不久鄱阳湖大战,朱元璋就彻底击垮了陈友谅,奠定了帝王的根基。实际上,陈友谅家祖上九代行善,朱元璋家祖上十代被人欺,若不是太极晕压过了双凤朝阳,朱元璋也不可能成为明朝的开国皇帝了。”朱医生说完,揿灭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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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校园走廊里有鬼?我一进这所中专学校就听说这回事了。我是个不听话的男生,由于成绩不好,眼看着上大学没希望,爸妈想尽办法,终于把我弄进了这所农技学校来,可能是让我学点东西,有一技之长,以后不至于饿死,或是讨饭吧?
  我一听说校园里有鬼,心里就发毛,通通的只打小鼓……我不是害怕,主要是好奇,当然,要说真的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在女生们面前我还是邪邪的笑着,问小兰她们几个,谁敢跟我今晚去瞧瞧,大龙这小子仗派砬苛ψ常羌庇诔龇缤返溃鹤詈梦颐窃谀亩粢灰梗裢硭脖鸹厮奚幔垦嘧樱簧械溃禾炷模铱刹蝗ァM蛞焕鲜床榉空Π欤课也蝗ァ?br> 
  那么你呢?我问苏薇,她迟疑着道:我……我,我还是给你们看房把,万一老师来了,我给你们拓掩护。

  切~!我心里暗咒一声,明明是胆小还要找借口,算了,于是我大声道,就兰子我们三个人去吧。好,大龙这小子威风凛凛的抢着大声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胆子最大似的。
 
  你们还是小心点好,江小燕好心提醒我们,听说哪儿晚上月亮最暗的时候常有个白衣女人走动的,你们要小心。

  是啊,苏薇也惊声说,听守校门的张大爷说还有比较明显的走动声音呢,他都去看过两次,结果什么人也未找到,后来他也不敢去了。   哼,这群胆小鬼,自己不敢去,还来吓唬人,我大声笑着说,你们等好吧,谜底明天就揩开。对对,兰子和反应稍慢的大龙跟着回答,那一时刻,我们三个真的好自豪呢~?

  本校既不是省级重点院校,更不是什么县里要开小灶保护的对象,只是一所小小的农技中专,学生大部分都不包分配的,所以待遇也就不难想象了,地处城郊,周围是一大片农田,再往不远处看过去,是一些快要“秃头”的荒山,早些年树砍多了,现在哪里是杂草丛生,隐约中不时可以看到几垫不知年月的坟墓,尤其是发白青石摹碑,我好几次站在校园哪块足球场望过去,都觉得大白天都阴森森的。
 
  好了,不多说了,且说这天由于老想着晚上要去走廊过夜,因此总是走神,连最喜欢的足球也没踢好,被大家臭骂一顿,弄进了自家球门两个乌龙球,搞得我很没劲,晚自习也不想去上了,趁着大家都去上晚自习,洗澡室里没人挤,我一个人去了。
 
  哗,站在热水笼头下,我感到说不出的舒服,累过一阵之后来洗澡就是爽~!我还哼着歌呢?不由自主的哼起来,可哼着哼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先是我发觉旋律不对,这旋律根本不是这首歌的,其次我想起门外看洗澡室的人换了,是个年轻面孔的黑衣男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呢。他脸色苍白,没一丝血色,原先的张大爹哪儿去了呢?
 
  再接着我想起了我正站在这洗澡堂的第八空。于是我想起了一个关于这个澡堂的传说,流传的说法是如果一个人到澡堂去,千万不要站到第八空。我怎么这么傻呢?竟忘记了这说法了。
 
  我紧紧的闭着嘴,可是歌声还是传来,于是我鼓足勇气,蹑手蹑脚一空一空的去查看,到底有没有人,结果走到最后一空也没有人,我脸都吓绿了,对着浴室的大镜子,我呆呆的想了一会,终于我决定还是赶快走为妙,放弃在这里长时间冲淋的打算,于是我急急忙忙跑回去第八空处,就在我慌慌张张的上好香皂时,突然没水了,这时真惨,我睁不开眼睛,而耳中却传来了可怕而清晰的歌声,我感觉到那歌声正向我走近,第八空,这是第八空,我脑子里强烈电刺着,为什么我会站到第八空来。
 
  那声音来了,我清楚的感觉到他就跟我站在了一起,好象还用手来摸索我的全身,我颤抖着身子,却不敢叫出声来,那是一种冰凉的事物在我身体里游动,我就快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水忽然淌了下来,哗的一下冲遍我的全身,而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一睁眼就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这时我忽地觉得这水声有异,似乎跟平常不同了,水中似乎有股子血醒味道,这不禁让我想起白天站在食堂门口看到他们拷死的哪条狗,它的眼睛幽幽的,叫声好惨,说不出的惨,血顺着它的眼睛往下流,再就是它的嘴角也一样溢着血丝,它不停的叫唤着,好象临死前要说出点什么来似的……
 
  我不知为什么此刻竟忽地想起它来,忽地我又闻到一股子难受极了臭味来,那象是死老鼠的味道儿,啊,我的天哪,这是怎么了,此刻的洗澡里真的静的怕人,歌声不知什么时候竟停了,不,没停,它跑到女生沐浴室去了,于是我感到身边的那股子血腥味也不见了。我猛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女浴室幽幽的歌声: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象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前……啊,不错,我听理清楚极了,是这首歌,我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就在我胡乱的抹了一下,拎着袋子跑出浴室时,却遇到了张老头,他诧异的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跑进去的,怎么不开钱啊?我……我,我刹时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拿来,他把手伸过来,一块钱洗澡费,他说。
 
  我哆嗦说递给他一块钱,并说,刚才那黑衣年轻人是谁啊?我付过给他了啊?

什么?张老头一震,他听到我的问话,吓得跟什么似的,接着我听到他喃喃自语,难道他又来了,难道他又来了,趁我刚才睡着的时候他又来了。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他颤抖着老树皮似的手抚着我的肩头问,我极力忍住恐惧道:刚才,我在里面有唱歌声,但不是我唱的,后来水停了,唱歌声就跑到了女浴室……
 
  啊,老头子惊叫:他跑到了女浴室了,为什么?难道你竟站在第八空~!

  是啊,现在我已觉出不对了,却说不出是什么?
 
  张大爹,你怎么了?给你钱啊?我奇怪的摇他,他象是睡着了一样,半天才转醒过来,哦,他说不用付钱,你肯定已经付过了,你走吧。

  哦,好,我此刻有些纳闷,正在我走间,他又喊道:你记着今晚千万不可到走廊去,千万不要去啊,那条晚自习的走廊……
 
  好,我远远的答他,蓦地一抬头,才发觉此刻天已大黑了,无星也无月,阴沉沉的,我记起了和小兰她们的约会……

  喂~!你才来啊~!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就在我战战兢兢走过去的时候,兰子冲我大叫,她和大龙两人早在哪里等好了。
  是啊,我们还买好了宵夜呢~!大龙嘴里还嚼着东西,含混不清的朝我说,快来吃吧,好多烧烤。
 
  哦,好。我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下午我洗澡碰到的怪事,以及张老头的忠告告诉他们。我怕失去兰子,被她笑话以后可就别想追她了。我挺喜欢这丫头片子,她的胆大,有性格极了。那时节也许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凭直觉做事罢了。
 
  时间一点一点在飞逝,天越来越冷,渐渐的夜风也大了起来,刮得周围树稍喀喀作响,我有些发毛,说实话,现在我早不想原先那么敢说狠话了,尤其是经历的下午的事后,我已经相信真的有鬼了。

  听说鬼这个东西信则有之?我发话打破沉默,在长廊里我们三个紧挨着,兰子坐在我俩中间。

  是啊。大龙傻乎乎的说,我也听说了,信则有之,不信则无。

  兰子身子有些发抖动,我感觉到了。只听她接着说,你俩别说这个好不好,这下讲这个怪吓人的。
 
  哈哈,毕竟是女孩子。毫不知情的大龙这小子放声大笑,笑声传得很远。远远的走廊尽头竟也传来的回声似的。
 
  是谁?我立马站起,摸着腰间私藏的小刀,好象语声中气很足的样子,其实我的手正在发抖呢?只不过兰子比我抖动的还厉害,因此她不知情罢了。
 
  是啊,我也听到声音了。大龙椤头楞脑地道,要不我过去瞧瞧,别是谁恶作剧想吓唬咱们。

  她们怕没这个胆吧,兰子发抖着说。

  这样看来我们三个都听到这回声了。我说。是啊,她两异口同声的回答。我看了看他两,然后说道,这就是说鬼对我们三个都有感应。很可能我们一个也走不脱。
 
  啊,兰子一把紧紧抓紧我的手,抱紧我道,快别说了,真吓人。

  就是,大龙也骂我,你不该吓唬女生。
 
  现在我如果要揩油真是方便极了,兰子贴得我正紧呢。可惜我那还有这种心情啊。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又传来极细极真切的幽幽叹息声。唉~……
啊,兰子惊中之下,我们仨个吓得紧缩做一团。情急之下,我忙对他两说,我们在这里不好吧,万一她要是走过来了……?
 
  对啊,他两一起赞同道,我们在这里呆会怎么跑得掉。

  怎么办呢?兰子发亮眼睛闪烁不定的看着我,平时我主意最多,此刻他们吓慌神的,看来只有看我了。其实我也惊得跟什么似的。只是下午有过经历,所以还算稳得住。我四处乱看,终于看到不远处有座假山,于是对二人道,我们还是快躲到那边去吧。

  好,二人大叫,于是我们慌手慌脚的跑了过去,里面有个凹进去的地方,虽然不大,但也够我们三个呆了。
 
  嚓喀~!沙沙,这时夜风更大了,一阵了阵的吹得四面高高低低的绿化树乱响一通。

  我们三个互相疑神疑鬼的看着。真的听到声音了么?你们。兰子问。此刻她镇定多了。
 
  是的,我听到了,你呢?我问大龙。
 
  我好象听见又好象没听见。大龙抓头说。

  我跟他一样。兰子说。
 
  哦,那就好,也许是我听错了,没准是那里传来的风声呢。我安慰的说。其实我真的听到了,而且那声音我还很熟。就是下午在洗澡室里唱歌的那个。
 
  时间在一点一点飞逝,其实过得挺慢,只是我希望它过得快点,然后马上就天亮。

  我好困哪。兰子迷迷糊糊的说。其实她已接近睡着了。

  啊,大龙打个哈欠道,我也是。
 
  转眼他们二个乱靠着竟敢留下我一个人睡着了。

  我可不敢睡,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还是傍晚时张老头的话还在我脑中盘旋,千万别去那条走廊啊,今晚……
 
  今晚走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想着想着我竟也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就在这时,不知哪里刮来嗖的一股冷风,马上把我清醒了,我睁开眯着的眼望过去,忽地见到对面走廊上有一道微微的烛火‘走动’着……
 
  借着烛火弱照,我看道一个白衣女子幽蓝的脸庞,她正一步一步走到长廊的中央宽敞地带。我立刻睡意全消,话也吓得说不出来,拼命伸手去堆二人,可恨二人怎么睡得跟死猪似的,竟然不醒,忽地,我看到那女子转向了一下,似是看朝这边,她的脸其实是白生生的,只是刚才烛火映射下,我看错了,不错她正抬着幽幽的烛火往前走着。
 
  我感觉自己快虚脱我,于是我死力的掐大龙的腿肉,哎哟,大龙一声痛叫,醒过来,谁掐我,***……!!
 
  我吓得急忙捂住他的嘴,说,快别叫,鬼来了……

  鬼~!大龙一听,急得纵了起来,嘣,一下,脑袋嗑着尖石角上,痛得哎呀,直叫,我拼命紧紧压住他的嘴,于是他的痛呼变成了呜呜声,忽地,我感觉手上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下来。
 
  呜~!大龙压抑着哭出声来,我流血了。
  快别说了,鬼最喜欢血,别招了她过来。兰子这时也醒了。吓得对大龙说。

  于是大龙紧紧用右手压着头皮,不敢哭出声了。
 
  你们瞧,女鬼正在哪儿读书呢?兰子偷眼望假山缝隙瞧过去后,回头说。

  在哪里,我瞧瞧,大龙的血似乎冷却不在流了,于是他也朝那缝隙里瞧出去。

  我也跟着偷眼再瞧。果不其然,那白衣女鬼,不何时拿出了一本书正在读呢。而烛火则被她放在了台阶上。

  听,好象是背英语单词呢?兰子说,这里她的学习最好。所以她听得出点什么。
 
  就这样过了一会,突听大龙语声变了,他惊惶失措的说。又来一个男鬼了。黑衣男子。脸上没血色的。

  咚,这下轮到我的头撞到假山尖角上了,哎呀,我忍住剧痛,偷眼望过去,果然正是傍晚看守洗澡间那个男子。
 
  只见他走过去一把抱住那女子,然后隐隐约约的听他说道。你早来了了啊,我有事挡搁了。看门那张老头不走开,我等了半天都没用。我是偷偷爬墙进校园来的。
 
  哎,你要小心啊,别让他抓着。

  对了,小莲,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今晚来有什么事吗?
 
  我……我,呜~~!忽然那女子伏到男子怀里婴婴直哭,说,我有了孩子了,怎么办?我不敢让同学们知道,又怕回家被爸妈知道。
 
  啊,那男子似乎吓着了,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眼神不停的变幻。他在想什么呢?我不禁想。
 
  只听他道,没事,咱们偷偷去把它打掉。

  打掉?那女子后退一步道,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这书我不想读了,我跟你走吧。
 
  不,男子支唔着道,我还有老婆,再说,你现在还小,我们还是以后再说。

  你怕了,你骗我?那女子激动的大叫,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却说这样的话。你说,你到底娶不娶我,你要不是不娶我,我就明天把这事捅出去,看你以后怎么做人,你还是学校里堂堂教师?
 
  啊,你?那男的身形在颤动,似乎很害怕她这样去做,接着,我看到那男子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目光。不对,我差点忘了这是身处何境,想冲出告诉那女子:快走,他要杀你了……
果不然,一会,那男子边小声安慰着她,边偷偷身上摸出一根子白布条来,一下子,忽增套在那女孩子的颈上,那女孩子拼命挣扎,不一会就不动了。于是那男子放了她的身体,把布条拿下来,到走廊中央花窗处,打了一个结,又把那女子的身体抱起吊了上去……
 
  他这是干什么?他杀了那女孩子,大龙傻傻的,似乎脑子被撞坏了,反应不过来了。

  还看不出吗?他早就有准备要杀人,并做出上吊的假象来。让人以为这女孩子上吊身死了。

  对啊,兰子接说,可是这个老师是谁呢?我们怎么从未见过?
 
  是啊……大龙和我说。大家都好奇怪。这件事。
 
  要不要报告公安局,大龙犯傻了。我差点被吓死,可是他却把我逗笑了。

  你以为这是真事吗?你再看看哪儿,那有什么尸体。
 
  对啊,天哪,他和小兰分别惊惶失措叫,现在哪里什么都没有了。连烛火也没有了。那具挂着的白衣女子的尸体也不见了。
 
  这是鬼托梦来了,我说。
 
  可是我们没有做梦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
 
  我们还呆在这儿吗?大龙问。

  不呆这儿,你敢出去吗?

  还是别出去了,万一撞到鬼。兰子说。
 
  鬼鬼,鬼,真的有鬼,学校走廊。就在我们三个缩在哪里通通通心跳个不停时,忽地一个走路声传了过来。
 
  来了,鬼……他俩紧紧靠着我,我也紧紧抱着他们。鬼真的朝我们走过来了。从走廊往下走了过来,一定是他闻到生人的气息要杀我们灭口了。我脑子里此刻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法。跑,还是不跑?
 
  就在这时,脚步声停在了我们躲藏的假山前面。他似乎在探测什么。又象是在等我们自己忍不住跑出去,然后一个一个抓住我们。
 
  我们虽然极力忍住大气都不敢喘,可时间久了,就憋不住,三个人都喘着粗气,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亮光照到我们脸上来了,啊,兰子惊声大叫,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象是被鬼勾了魂去……

  别抓我,我紧闭双眼也跟哭叫~!

  我的妈呀~!大龙哭出声来~!
 
  你们仨个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很熟悉而苍老的语声问我们。
 
  他们两个还在大哭大叫,我却反应过来了,这语声太熟悉了。我一睁眼,蓦然见到是守门的张大爷正手拿着电筒看着我们。
 
  张大爷,我激动的叫他,此刻大概我叫我真的大爷也没这么亲切了。张大爷,我说,我们刚才遇到鬼了。鬼杀人了。不,鬼杀鬼了,我语无伦次,可似乎他竟能听得懂。
 
  快跟我离开这儿,他二话没说,带着我们三个离开了校园,在走路的过程中,我似乎总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可是却不敢回头去看一眼……
 
  我们三个来到了张大爷的值班室,张大爷把电炉插上,让我们拷火,又为大龙包上了头,我得倒没流血,只不过突起个大包。
 
  唉,~!我不是叫你今晚千万别去哪儿吗?你怎么不听,张大爷有些愤怒的认出了我。我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现一次的,只要阴历十五,阴天,他们就到来了。张大爷叹息着说。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据张大爷说,那死得女孩子是这个学校树立初期的第一届的学生,她因为怀了孩子而“自杀”了。公安局来人看过,没调查出什么也就走了,这案子就这样完结了。
 
  那么那个男子呢。他好象还是老师呢?兰子说。
 
  那个男子就是本校的一个当时刚刚分来不久的外语老师。他不久也死了,死在学校洗澡堂的第八空处。
 
  啊,我的天啊。我吓得失声惊叫。
 
  他是怎么死的,查清楚没有,大龙也恢复镇静了。
 
  是给热水活活烫死的,全身的皮烫掉了一层,死得好惨。这是当时轰动一时的两个案件,那男子的死最奇怪,平常水笼头都是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出那么高的水温呢?当时法医估计,他起码遭遇了一千多度的高温,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跑开,当时是傍晚只有他一个人洗澡,可是如果他大叫也会有人听见的,可是人们却没听见,只是有人听到说是里面当时有唱歌声,那是当时挺流行的一首歌,叫什么思念来着。
 
  老头说完了,默默的坐着。我们也沉默无语。
 
  我看就是那个男老师杀了那个学生,然后那个学生又变鬼追去他的命了。大龙说。
 
  应该是这样。张老头点点头道,要不然就不会每年阴历十五就会有两个鬼魂来闹了。这事以后你们就当没发生过,也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我们三个一起整齐点头。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张老头的语声低沉,他的眸子充满了混浊,直到多年以后,我发现自己眼中也有了这种颜色时,我才明白,那原来就叫做沧桑~!
 
  后来兰子终于没有嫁给我,而是嫁给了大龙。而我这些年则一个人只身去流浪四方,为了生存,同时也为了找寻一种叫‘无悔’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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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吵得我脑袋疼,拿起手机一看,六点半了。

“谁把闹铃设得这么早!”我打个哈欠,毫不犹豫的关掉。

早上做个美梦感觉很好呢,在一望无际的晴空下躺在草地上,真是双重休息。

可是有人偏偏就要吵我,在被推了好几下之后我终于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别吵我!

我困死了。”

眼前是满脸委屈的胖子:“是你让我叫你的啊,还说今天早上要上新开的那门课,第一节不去不好。”

我大脑几乎停顿,有这么一回事吗?

算了,醒都醒了,就起床吧,早上空气很好的,教室里睡觉质量一样不低。

还不知道这门课是哪个老师讲。

一、通灵教师

“同学们,我叫洛林,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那个高高瘦瘦戴眼睛的老师站在讲台后面露齿一笑。

这笑容让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捅下胖子:“喂,这个老师说他叫什么?”

“洛林。”

“以前不是有个老师叫洛林吗?”胖子被我启发,顿悟道:“没错啊,那个老师失踪了,现在重名的真多。”

洛林,我不会忘了他,我的朋友小于就是被他用鬼咒害死的。

不过这个洛老师显然并非当初的洛林,虽然同样戴着眼镜,高度和身材却有天壤之别。现在这个洛林老师,不客气的说,真的有点像僵尸。

“同学们,你们听说过通灵术吗?”

胖子一拍桌子,赞道:“这个老师好,从上课到现在没说一句有用的话。”胡侃的老师有时候比一直讲课的老师更可怕啊,这小子怎么忘了。

第一排的几个哥们起哄道:“听说过,不过我们不会,老师你能通灵吗?”

洛林老师咧嘴一笑,一排黄澄澄的大牙冲着我们,他这个习惯性动作实在太……我还没来得及想出恰当的形容,就听见他说:“你们老师我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灵魂或者每个人的保护神。”

前排有个顶活跃的小子叫康明,扯着嗓门道:“老师,什么是守护神?”

“守护神就是跟在每个人背后的鬼魂。”

底下同学听得大眼瞪小眼,康明说:“老师,你能看见守护神,那么说说我背后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

洛林又是一笑,说:“你嘛,你背后是个年岁很大的老太太,红色的棉袄绿裤子,手背上有个很大的疤痕,像是烧伤的。”

其他人哈哈大笑,康明的脸却在笑声中苍白。

洛林盯着他道:“我说得不对吗?”康明喉头动了动,忽然站起来,大吼一声:“别笑了!”

“老师说的没错,他看见的,一定是我奶奶。因为我奶奶生前最爱穿红色的棉袄和绿裤子,上路的时候也是这身打扮。我奶奶最疼爱我,三年前去世以后,我天天都能梦到她老人家慈祥的守着我。那个手上的疤痕,就是小时候为了保护我被炉子烫的。”

我们从来不知道这小子有这么一个奶奶,洛林老师真的能通灵吗?

“老师,能不能让我们见见鬼怪?”康明旁边一个刚才一直发笑的家伙问。洛林对他的态度置若罔闻,依旧很热心的道:“可以啊,你过来。”

那男生走过去,洛林把一张白纸放在他头上。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男生说:“没有。”不过马上脸色便不对起来,斗大的汗珠落下来,膝盖都弯了:“好重!”

洛林说:“很重吧?那就是你的保护神对我这张用圣水泡过的通灵纸的反应,你的保护神是个偶然挂在你头上的鬼!你是不是最近到过墓地去?”

那男生忽然怪叫一声,头上的纸一瞬间变黑了。

“我前几天为了抄近路经过了公墓,老师,救救我!它在掐我脖子,它要杀了我!救救我!”

洛林依旧在笑,一只手在男生头顶一拍。

好像龙卷风一般,纸不见了,那男生站起来,安然无恙。

“我……我得救了,谢谢老师!”

胖子看得兴奋,夸道:“这个老师真有意思!”一偏头看见我把头埋入胳臂里准备睡觉,便说什么都要我抬起头来。“你不是对这种通灵的事情很感兴趣吗?”

说不准,这个老师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说:“不是,他不讲课,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

胖子正想反驳我,讲台那边的洛林大喝一声:“都安静,我要点名了!”

拿起名条,他并没有从第一个开始点,而是翻来翻去,查看了半天:“我点名不是从头开始的,我要抽查……四班的同学……我查一个人。”

胖子道:“点咱们班,你还不起来听着点儿!”

嗯,我答应着。

“周良,周良同学来没来?”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答一声:“到!”

洛林放下名条,直勾勾的看着我。

他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究竟有什么打算,让我这样在教室里站着吗?

“周良同学。”洛林又露出大黄板牙:“你有一个很好的保护神呢。”

我说:“老师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洛林不怀好意的笑,当着大教室里鸦雀无声的一百多人,抬起手臂直指着我说:“你不会不明白的,你正在被一只冤鬼缠身呢!”

二、第三个影子

一刀、两刀……阿标削他那根桃木剑已经很久了,眼睛一直盯着我。

寝室里其他人也心照不宣的默默干着自己的事。

我沉不住气,吼一声:“你们怎么了?让那个混蛋老师吓着了?”

胖子讨好的笑着说:“不是,我们只是有点,有点怀疑。洛林老师看上去很有本事,虽然你可能自己不觉得,不过我看你有必要找他帮一帮忙。”

我说:“不用,我自己还不清楚自己!”

阿标道:“你真的没有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根笛子……”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把魔笛拿起来道:“这根笛子里面绝对没有什么冤鬼。”

“不过我觉得那笛子有点怪异。”

“也许吧。”我回答阿标说:“不过不是冤鬼,我敢保证没有能够害到大家的东西,这样行了吧?”

他们不说话,不过眼神更奇怪了,好像看着一个怪物。没有办法,出去散散心。

下到306,我猛敲林杰的门。奇怪,平时他都不锁门的。

“你找林杰吗?”对门出来一位学弟,“说起来奇怪,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学弟一笑:“也没什么大事,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个老师说他冤鬼缠身,他可能被吓着了。”

“哪个老师?”

“呃,新来的一个老师,姓洛。”

洛林,一定是了,他究竟有什么理由针对我们?我继续对着林杰的门打鼓:“开门,林杰!你给我出来!”

如此过了好半天,林杰终于把门打开一条缝:“进来,然后马上把门给我关上。”

我依言进去,屋里好大浓烟,呛的我不住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在干嘛?烧了屋子要被开除的!”

“不是烧屋子,”林杰说:“我是在请鬼,那些烟是鬼烟。”

是烟吗?一个好端端的暖壶摆在屋子中间,壶口通红,那些浓烟就是从暖壶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真的想点火啊,暖壶爆炸了有你好看!”

林杰说:“放心吧,这个阴阳壶如果炸了,咱们都没命了。这里面是点燃的鬼香,冒出的烟可以淡化阳气,把这个屋子弄成适合冤鬼显身的阴阳交界。我在等一只鬼,等了好久了。”

我捂着鼻子,说:“你在等洛林?”

“不错,你想的倒挺快。”

“能不快吗,那个洛林也教我们,在课堂上说我冤鬼缠身。”

林杰诧异道:“那他确实是针对我们两个了,不过他的确不是那个洛林啊。”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吧,我说:“所以你想请真的洛林出来问问?”

林杰道:“没错,不过我请了这么半天,如果他还在的话也应该早来了,也许他投胎去或者根本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在想另一个问题:“如果……他变成了冤鬼,那会如何?”

当初揭发了假洛林阿炯,又让小于救了我以后,那个变成鬼的洛林的下落,谁也没有管过。说起来他死的的确不值,是不是因为这个无法投胎,变成了冤鬼呢?

“他就算变成冤鬼,也不能变成光天化日之下指着咱俩鼻子说话的老师啊!我敢保证那个家伙绝对不是洛林,他冒充洛林的名字当老师又针对我们两个,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赞同道:“我也知道有原因,不过是怎么回事你倒底能不能搞清楚?我可不想大家都拿那种眼光看着我。”

林杰一皱眉道:“不知道啊,洛林现在还没有来,那就是不会来了。他的灵魂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着向我们两个报复呢。”

我看他收起暖瓶,坐到他铺上,说:“你别耸人听闻,这样做跟那个老师有什么区别?”

林杰说:“我是以科学的态度跟你说的,咱们不能回避事实,洛林变成冤鬼,确有这个可能。不过你放心,现在根本没有他缠着我们的迹象。”

如果他缠着我们……会怎样?我问林杰,他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以你现在的第六感,自己能觉出来吧。”

这叫什么回答。

※※※

从林杰那里出来我决定去宿舍外面练习双扛,可惜锻炼是初衷,结局还是懒,我坐在一根扛上,托着腮想事情。

“你好!”女孩子的声音,我回头,恰好看见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对我笑:“我有事想问你!”

我跳下来,差点蹲到脚。学校里漂亮的女生本来不少,可我看漏眼的几率也很高,象这样能够不经意遇上一个耐看的女孩,一年中也没有超过两次的机会吧。

“你有什么事?”

女孩笑笑,很正式的伸出手:“我叫薄荷,你是周良同学吧!我刚去过你们寝室,有个胖胖的同学从窗口把你指给我看的。”

那个一定是胖子——我握了一下她沁心凉的小手,说:“我是周良,不过大家平时都叫我小狼的。——你说你叫‘薄荷’?”

她歪着脑袋,后面梳得高高的辫子一晃一晃:“是啊,姓‘薄’名‘荷’,我爸爸妈妈会起名字吧?”

我点头道:“是个好名字。”

她微笑,说:“我们走一走好吗?我有事情想问你呢。”陪这么漂亮的女孩散步,没理由拒绝,我很自然的做个请的手势。

天色不早,校园里有不少结伴而行的情侣,像我们这样保持距离稳当地散步,也算是少见。薄荷说:“小狼,其实我是校报的记者,听说洛林老师……”

“你认识洛林?”

薄荷点头道:“是啊,他很出名,大家都传开了,听说刚到咱们学校就解决了很多灵异事件,算命也很准。所以虽然他不教我们,我同学还有很多去找他请教的。”

“人总是很想知道关于自己的将来的事情,即使是假的,也愿意听。”

“你这么说,好像很有感触嘛。”

我告诉她没有,完全是无病呻吟:“你找我,是不是想了解一下他上课说我冤鬼缠身的事情?”

薄荷大方的承认道:“没错,毕竟这种事情不是每天都有。”

我说:“不过这个你也信吗?”

她笑笑,没有回答我。

后面的路灯把我们两个的影子拉的常常的,这么走下去,也是种很好的消遣吧。我正想着,忽然一惊。

地上的影子一跳,变成了三个。

有个更长的影子夹在我们两个中间,看轮廓是个瘦长身材的人。按照角度……就算是有人跟着我们,这个地方也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影子啊。我下意识将薄荷一把扯过来。

“喂,你干什么?”我在她耳边小声说:“别回头,继续走,看地上的影子。”

那第三个影子好像知道我们在看它,拖得越发长了,我们拐了一个弯,灯光方向变了,那影子却依然爬在我们前面的地上。

怎么可能啊,灯光明明是迎面而来的!

薄荷尖叫一声,转过身去。

三、林中女尸

我不知道薄荷看到了什么,但是绝不能不管她,所以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不该回头,还是跟着她面向背后。有一层白茫茫的东西扑到我脸上,用手一抹一片冰凉。

身后什么都没有。

影子呢?我再四周看看,也不见了。

薄荷哆嗦的挽着我的隔壁,说:“这也太奇怪了……”

我什么都不能给她解释:“回去吧,你住在哪个宿舍?我送你。”

陪她走到女生楼下,我硬着头皮跟她道别。为什么还是这个楼啊,在这楼下我曾送了梅很多次。想到当时那个亲切的身影是不会再出现了,我几乎忘了刚才的事情。

薄荷冲我点头示意:“谢谢你,我以后有空再找你吧。”

我的回答是:“别再找我了,你没看出来我可能真的是被冤鬼缠身了吗?”

薄荷看外星人一样瞅着我说:“你真这么想?我以为你不怕。”

我老实告诉他说我怕死了:“而且身边有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我会更害怕的。”

“害怕连累我?”

“害怕负责任。”我说完,转身便走。

这种不礼貌的态度足以让任何女孩子止步了吧。

※※※

我在路上想了很多事,人真的有守护神吗?记得很久以前我也有一个,不过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那个有着一只翅膀的守护天使。

路边的草丛后面有风扑过的声音,是不是她飞过来了,以前每每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这声音和感觉都会及时出现的。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跑过去。

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树。

是个摇曳的优美的影子,我刚要开口招呼,新升的月亮把银白色的光芒都洒了过去。

那……是一个上了吊的女生。高挂在一根树枝上,白色的吊带裙和没有血色的双目圆睁的脸,直接了当的对着我。

无声,只有风偶尔吹过草。

我这样跟那具苍白的尸体对视了很久,直到僵硬的膝盖能够稍微活动。

※※※

林杰的306依然神秘的锁着门,也一样禁不起我一阵猛砸。

“你怎么了?”

我说:“死人,我在宿舍楼底下有人上吊了。”

林杰说:“真的假的?”把门整个拉开。

他不止看见我,还有我身后黑子,胖子,阿标,子强以及七八个人。

其中阿标跟他最熟,说:“师父……不,林杰,我们小狼非得要跟你一起住几天,我们几个就把他送来了,你看着他点。”

我说:“不至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黑子放开一直抓着我的手,说:“知道就好,注意别再瞎跑了,大晚上的再遇着点啥。”

林杰反应过来,说:“你刚才说有人上吊?”

子强插进来道:“小狼刚才回来气喘吁吁的说楼底下有人上吊,咱们几个人都过去看了,什么都没有,那棵树一切正常。我看他是这几天被洛林老师吓坏了,产生了幻觉,不过他自己不承认。你跟他很熟,又对这方面有点研究,干脆你今天晚上照顾他,咱哥们儿几个都谢谢你了。”

林杰瞅瞅我,又看看他们,说:“好说好说,都进来吧!”

那几个人都摇头,客气着走了,我关上门,坐到林杰床上:“白痴,晚上谁敢进你这个鬼寝室啊。我看咱们两个‘冤鬼缠身’的家伙注定要呆在一起了。”

林杰在另一边坐下,我看他左手缠着纱布,好奇道:“你怎么受伤了?”

“不是受伤,我是自己划破的。”

我说:“你神经病啊!”

林杰说:“这是我们家族特殊的办法。记不记得我给你讲的关于水鬼的故事?后来我跟飞贼又去过冰泉,因为那天以后虽然他妈妈病好了,但是他被王役砍的伤口总是不好,我想王役大概留了怨念在伤口上,就跟他一起又去了冰泉。那天正好是中午,我们两个的影子清清楚楚倒映在水面上。”

“我们喊了很久,冰泉没有任何反应,飞贼有点头晕,蹲下歇了一会,说:‘奇怪,我的影子不见了。’我一看,果然,水面上还有我的倒影,飞贼的却不见了。正诧异间,泉水又开始冒泡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飞贼从水地下冒出来。我们都吓了一跳,飞贼更是气愤,捡起一块石头朝水里的冒牌货打过去。那假飞贼躲的也很迅速,甚至还掀起水花还击了一下。”

“我看着情景,忽然想起这原来是我们家族制作替身的方法!便叫道:‘李冰石,你这是干什么?’水里传来笑声,有个声音说:‘你别忘了,我本来是在你们祖先留下的林塔寺出的家,所以这手段我也会一点。我用那小子的血和水面的倒影做了这个影子,我想让他陪着我。你们赶快走,不许再来找我麻烦,我自然会保证那小子的伤口痊愈。否则他被我孙子咒死了,我也没有办法。’他如此说,我们只有走了,幸好从那以后飞贼的伤口开始愈合,渐渐就没有事了。”

我说:“你说的制作替身,是需要用血和影子吗?”

林杰点头道:“没错,我因为找不到洛林的灵魂,也用自己的影子和血做了个替身,让他替我找。”

他打开窗户,有个黑糊糊的人形东西跳进来。

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有脸,完全是个影子。“我用鬼烟把这家伙放进阴阳交界的地方,让他替我在那里寻找洛林。”

等等……“你的影子怎么跟英飞那个影子不同?”林杰说:“当然了,我没有李冰石本领大,而且他用的是水里的倒影,跟本人一模一样,我用的只是灯在背后投射出来的影子,我这个影子只要过二十四个小时便会自动消失的。”

说到英飞那个影子,我不无遗憾道:“不知道它是怎么从水鬼那里出来,又被灿儿利用的?”

林杰的影子听见我如此说,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它说什么?”看起来那语言只有林杰听得懂了。

林杰道:“他说他没有找到洛林的鬼魂,不过他曾经遇到过飞贼的影子。那个影子看起来很迷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好像在某人的控制之下,执行着什么任务。”

他拿出一张白纸,写下“洛林、洛林老师、不明身份的女人、飞贼的影子”几个字。

“不明身份的女人?是上次在你家里带走飞贼的影子,解开灿儿封印的那个人?”我想起那朵梅花的耳环。

“没错,我觉得这是个报复的计划,针对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了。”

可是如果不是报复呢?林杰根本没听见我的问题。

※※※

我觉得问题不是谁在报复我们,而是为什么报复我们。

单是洛林的理由就很牵强,更不用说那个带走飞贼影子的人,我不知道我们曾经得罪过这样的角色。林杰那傻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方法,把一切都记录在小本上,乐此不疲的忙了半夜。

我失眠了,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片黑暗的林杰的屋子里。

走廊里一片寂静,大家都睡了,使得本来有这么多人的宿舍也变得让人迷惑。我忽然想起阿莲,她应该在四楼吧。

我上楼去,水房里没有任何异常。

“阿莲?”我小声的叫,有个红色的影子从走廊掠过。

是阿莲吗?我追上去,她却不停下脚步。“等一等!”

阿莲走到很远,才停下来:“对不起,我不能靠近你。”

“为什么?”

阿莲说:“你身边有一只鬼,很厉害,我害怕。”

让阿莲害怕的鬼?我忽然觉得手脚冰凉,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越来越长,那形状根本不像我自己啊,张着双臂的瘦长的影子。

这个是鬼吗?是谁?我向前走,影子向前,向后退,影子向后。究竟……影子忽然好像一张纸,从地上卷起来了。

※※※

我们寝室的门开了,黑子走出来。“黑子,别过来!”我全身被黑漆漆的影子包住,动都不能动。

黑子全然不理我的警告,大咧咧走过来,一把抓住我。

影子冒出丝丝凉气,接触到黑子的地方开始融化了。

我被黑子一把推进寝室里。

屋里并不太暗,所有人都醒着,子强把他的应急灯打开了。上铺有个人晃悠着腿,吹着轻轻的口哨。

那个轮廓……“阿炯?”

“不错,是我,你好啊。”

阿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寝室里?“我的哥们儿们怎么了?”

“这个啊……”阿炯微微一笑,虎牙露出来皎白的一闪,星星一样:“我把他们暂时变成自己的手下了。”

阿标,子强……他们都愣愣的看着我,好像没有任何思想一样。阿炯这个混蛋,我骂道:“你快把他们恢复原状!”

阿炯好像听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在命令我吗?你凭什么命令我呢?要不是我,你刚才就挂掉了。”

我不假思索道:“那又怎么样?这是两码事儿。”

阿炯哈哈一笑道:“别的不跟你说了,你们寝室现在是我的临时司令部了,他们现在为我办事。你要不要也加入进来?我看是时候了。”

我想摇头,转念一想,总得把事情搞清楚:“你想要干什么啊?”

“就是这句还算人话,不过我懒得告诉你。”阿炯一纵身蹦下来,伸出两个指头点在我双眼中间。

一瞬间……一切都凝固了。

四、阿炯的手段

“小狼,走了!今天是通灵教师的课!”胖子把我被子一扯。

兄弟们都走了,我随便抹了把脸,夹起书就走。大教室里几乎坐满,一进去我就不自在起来。

“胖子,我怎么觉得谁都在看我啊!”胖子凑过头来道:“当然,你是名人啊,洛林指定了你!”

胖子的口气好像跟平时不同了。

后排有人捅我,回头看是几个陌生的小姑娘,有点小龅牙的那个跟我说:“你是周良吧?听说洛林老师说你冤鬼缠身了,怎么样,这几天是不是总是遇到奇怪的事情啊?”

要是男生我真的要骂脏字了,不过这回还得忍:“没有。”

那龅牙不依不饶:“真的没有?”

我正经的转过头去:“我说同学,咱们都是新时代的大学生,不应该宣传封建迷信吧?”

“可是洛林老师……”

“咱们当学生的也得有自己的原则吧?”

安静下来了,八成是那个洛林老师……我回过身,果然是他,露着大黄牙,乐呵呵道:“周良同学呢?”

我站起来说:“老师,你有什么事?”

“你昨天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没有,我很正常。也希望老师以后在课堂上能讲点正常的问题。”

洛林道:“正常的问题是跟正常的学生讲的,周良同学,在你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之前,不用听我的课了。请你出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要不是事先就看出他针对我,真的要破口大骂了。

身边的胖子却先一步说:“老师!我知道你本领很大,不过这次看来是你错了,周良同学身边其实是没有冤鬼的。”

洛林不屑道:“有没有,你怎么会知道?”

胖子说:“因为我也能看到。”

此言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胖子平时不会这样啊,我听见他说:“他身边的,是个俏脸的女鬼啊!不信您来看看!”

别提洛林,我都吃惊不已,胖子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拍手,立即有个穿吊带裙子的女孩从空中飘下来。圆睁的眼睛,蜡一样白的脸……是我昨晚看到的上吊的女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想问胖子,他已经不在附近。

人呢?寻找之间发现大家都在惊恐的看着我,不敢上前。

我看到了寝室的兄弟们,他们在人群里木木的看着我。“你们……”胖子在后面冲我招手,我很想跑过去,却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

为什么?

我忽然觉得一阵令人心悸的孤独的恐惧,忍不住大叫起来。

※※※

水,冰凉的水。

睁开眼,林杰正把一块毛巾放在我额头上。

“你发烧了,而且还在做恶梦。”林杰抱怨道:“刚在我这里住一个晚上就病了,你们寝室那帮人肯定要骂我。”

我感到口干舌燥,不过:“我昨天到你这里住,因为什么?”

“你兄弟说你看见幻觉啊,你忘了?我记得你那时候没发烧。”

“晚上的时候我出去了吗?”

林杰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如果你出去了,我应该会听见吧!我一早上醒过来就发现你翻来覆去的,看来你今天不用去上课了。”

我说:“我得去我们寝室看看。”

有个问题得搞清楚,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

寝室没有人。

被子叠的好好的,陪我的林杰笑道:“他们都上课去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门后有课表,我查看了一下:“今天有洛林的课!咱们走!”

“你发烧呢,找死啊。”

“不成,我一定得去看看。”

大教室里闹哄哄,我一眼看见了胖子,身边还有个我。

林杰扯了我一下,我们没有进去。

听见里面洛林道:“周良同学……”

后面我听不到了,怎么回事?正想问林杰,却听见他焦急的声音:“你怎么了?你倒底怎么了?”

我……倒底怎么了?

“我在借用你的形象,所以你最好还是老实不要动。”阿炯好像在很高的地方跟我说,我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

“为什么?”

阿炯一笑,变得巨大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

阿炯说:“当然是在我这里!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他说把我的兄弟们变成了手下,还要我加入,伸出两个手指到我双眼之间。那以后……阿炯道:“那以后你的身体就借给我了,我把你的灵魂送回林杰那里,还施了咒语要他看不出来。不过你小子的灵魂实在有点不同,竟然有一部分留在身体上,跟着我上课去了。”

在林杰的屋子里醒来的,只是我的灵魂?

晕倒的时候,我也只是个没有身体的灵魂了。

发烧,是因为被阿炯施了咒语的原因。

我终于明白,阿炯利用了我们寝室所有的人,要实现跟洛林对话的目的。“你为什么要利用我跟洛林对话?我想你并不知道他是谁吧?”

阿炯不再离我,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说:“老师,我看你才是一个冤鬼吧?”

※※※

我……的……位置。

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只是挂在阿炯胸前的一枚钮扣。

阿炯,正在五指张开,朝着讲台前的洛林。

有人在说话,是后面的小龅牙:“周良怎么了?”原来在别人眼里,阿炯就是我啊。

胖子在身边面无表情,我发现我们寝室的人都站在阿炯身后,他们头上有淡蓝色的烟雾。“洛林,是吧?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过这个学校是我的地盘,你在这里公开通灵什么的,也太放肆了吧?”

洛林大吃一惊道:“你不是周良,你是谁?”

阿炯一笑,虎牙闪闪:“我是阿炯,你命不好,在这里搞小动作,也不事先打听一下我是什么人!”

他手掌中的光芒越发亮了,洛林抱着头发出怪叫。

“你好卑鄙,明知道在人多的地方我的阴气不能生存。”

阿炯嘲弄的笑:“既然这样,你干嘛还要冒充老师,简直是找死!你给我老老实实去死吧!我会消除这一班可怜的学生不必要的记忆的。”

洛林一张嘴,牙床露出来,这一次大概是他的嘴裂的最大的一回,整个骨骼都从嘴里蜕出来,直剩下一张皱得惨不忍睹的皮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得到这张皮的,不过我看你是没有机会再用它了。”阿炯吐出个小小火星,径直飞到那张人皮上,顿时教室里一片焦糊的味道。

没有人惊叫。

林杰从门口雄赳赳走进来,扛着他的地狱光线:“你是何方妖孽?赶快把小狼的身体还回来!”

阿炯正忙于对付洛林,看见林杰,不耐烦的打个呼哨。胖子和黑子直扑过去,跟林杰扭在一起。“你们怎么了?”

看见得不到回答,林杰学乖了,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纸做的符咒飞速贴到那两个人的脑门上。“你的对手是我!”

他还是个笨蛋,连我都看出对付那个变了身的洛林是当务之急。

“笨蛋,你大概是林家最笨的一个!”阿炯骂道,大概是看到了那两颗虎牙,林杰说:“阿炯,原来是你在捣乱,赶快把小狼恢复过来!”

阿炯一脚把洛林那一堆骨头踢到墙角,说:“不然如何?你拿地狱光线照我吗?那小子的灵魂被我封到钮扣上了,如果你照过来,他死定了。”

“你威胁我?”林杰真的不敢再照,只是愤怒的用拳头打来。

阿炯轻飘飘躲开,用胳臂肘从空中一砸,把林杰打倒在地上。

他站起来,拍打拍打手,说:“你这个笨蛋啊,还是让他跑了。”

墙角一片空空,洛林不见了。

五、仇恨的缘由

阿炯扯着嘴里不干不净的林杰回到我们寝室,关上门道:“跟你说了多少次,我这次不是针对你们!”

林杰道:“你要我相信什么?你制造幻觉,让小狼在惊吓中灵魂出鞘,又绑架他的灵魂,利用他的身体,让我相信你不是针对我还可以,让我相信你不是针对他?做梦。”

阿炯道:“做梦是好事,至少能让你忘了自己有多大能耐。”

他把身子一甩,我从钮扣上掉下来。

眼前一花,好像电影里的重影。

林杰欣喜的叫起来:“小狼!你终于好了。”

我动一下四肢,确实,跟平时一样。

阿炯道:“我跟你们没有仇,我想对付的只有洛林。”

“那个真的是洛林?”我问:“他想干什么?”

阿炯道:“他?他是披着人皮的鬼!我……”说到半截瞅一眼林杰,坏坏的笑道:“算了,我不打算跟你们讲,这几天小心点你们的小命,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他拍拍手,变成一阵旋风消失了。

※※※

有人敲门,是黑子:“开门!干嘛把门锁上?”

我说:“在睡觉,怕推销的进来。”他身后其他人陆续进来,没有别的表情。

“今天上课怎么样?”我试探着问。

阿标说:“老师没来啊,还上什么课。”

看来记忆是都消除掉了,我刚松一口气,就听见胖子说:“奇怪,那是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窗外的双杠上挂着一大串奇怪的东西。

我跟林杰打个眼色道:“我们下去看看。”

那个东西,果然,是洛林的。

一大串骨头,如果细看,能分出哪个是头颅哪个是大腿骨,哪个是手指,哪个是骨盆。但是如果乍一看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罢了。林家道:“看上去只有我们能看清楚是什么,不如拿到哪里烧了吧。”

我自然同意,不过:“怎么拿?”

“你在这里看着点,别让其他人碰,我上去拿手套。”林杰的手套一定是道具,我想,这东西很麻烦。幸亏从这个后门进出的人寥寥无几,否则还不出大乱子。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遇到熟人。

“小狼!”这个声音是薄荷,我一转头她正高兴的往这边走,不妙,我一个闪身挡在那一串骨头前面:“你好,来这里办事吗?”

薄荷摇头,耳朵上的坠子叮当响:“我是来找你的!”

我说:“我现在很忙,你改天再来吧!”

她探询的问:“忙什么?不是在玩双杠吗?”

我又向后退了一退,感觉背脊一阵麻酥酥:“不是,这个……”猛然间一根冰凉的东西卡住我的脖子,是根灰色的骨头,我无法呼吸,几乎是一刹那的事情,洛林的黄板牙在我耳朵边一上一下的告诉我:“你这回死定了。”

我拼命想把令我窒息的那根骨头扯开,但是毫无效果,薄荷应该看到,可我还是听见她说:“你不是在玩双杠吗?”

她……我挣扎中看到那个耳环,银白的坠子下面是一朵镶着宝石的梅花。

梅花耳钉!她的耳垂上面……我想起来,摸一下上衣口袋,还在,我记得上面的针很厉害的,不知道……在还没有彻底翻白眼的时候,我把那个耳钉朝夹着自己喉头的骨头按下。

……

薄荷笑眯眯的瞅着我:“师父果然说得没错,你会保护自己。”

我靠在双抗上不住咳嗽,脖子还是很疼。

“你就是解开灿儿封印的人?”

薄荷说:“你猜到了?”

“是的,我刚才看到你的耳朵才想到。你以前一定经常戴梅花耳钉,耳朵上留下了梅花的痕迹。”

薄荷摸一下自己的耳垂,说:“也许,不过我看不到啊。”

“那个梅花耳钉是师父送给我的,是避邪的宝物呢!你把它按到那么肮脏的骨头上,就是拿回来也不能再戴了。”她惋惜道。

“你师父是谁?”我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阿炯吗?”

薄荷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说:“师父让我来帮你消灭那个洛林,不过我看不用了,你很懂得保护自己嘛。不过你怎么知道耳钉是避邪的圣物呢?”

看着我的表情,她张大嘴巴道:“你……蒙的吗?”

※※※

不谈这个了,林杰在哪里?洛林的骨头不见了,莫非……我一把拉住薄荷道:“不好了,你跟我上去!”

她来不及抗议,就被我拽到了306。

门锁着,林杰不在。

他到哪里去了?说好上来取道具的。“知不知道林杰在哪里?”大概是被我的表情吓到,薄荷一言不发。算了,倒底是个女孩子,就算是阿炯的徒弟,我也不能拿她怎样。

林杰这笨蛋,我忽然想到一个地方,撒腿就跑。

※※※

实验楼底下,堆放煤渣的地方。

小于是在这里死的,洛林也是从这里开始堕落为鬼魂。如果那个洛林老师跟以前的洛林有关的话,他应该还到这里来。

我等了一会儿,天开始黑了。

“林杰!你在吗?”

没有他的声音,不过地上有个黝黑的东西站起来。

“没想到你自己来找死了。”

我瞪大眼睛想看的清楚一点,不过那没有用:“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洛林。”

“洛林?使用鬼咒杀害小于的洛林吗?”

“是、又不是。”

那个黑影朝我这边动了动,可以看出那个洛林老师的轮廓,得意的抱着双臂:“以前那个洛林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复仇的天使!”

我问:“为什么要找我们复仇?”

“你难道忘了?如果没有你们捣乱,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死了。”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吧,你倒底有没有毛病啊?”

洛林道:“不,我觉得如果没有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会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的,那时候,我认为那个假的洛林就是我的一切,他怎么样都好,因为都是我干的。你们却横插一脚,非要告诉我真相,非要提醒我被人耍了,你们有没有想到我的心情?后来你们谁也没注意我,我就回到这里来,想着……我跟小于一样,成了无家可归不能投胎的鬼魂,你们把我害得多么惨啊!”

我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了。

“后来,也许是天助我,那六个被我做成鬼奴的人虽然走了,却留下了怨念,你们虽然不管我,心里还是恨着我,这倒给了我能量,让我可以变强大,我跟这里的煤渣联合在一起,又有了新的肢体和面貌,虽然是以前的洛林变化成的,但是有了不同的组成部分。我比以前强大了,什么都不怕了,可以找你们报复了!”

这就是仇恨的缘由?那家伙跟煤渣化在一起,怪不得总能变成影子缠着我。

因为我们对他的怨恨,他才有能力报复吗?

我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我不恨你了。”

洛林奇怪道:“什么?”

我说:“如果我们都不恨你,你是不是就没有力量了呢?”

洛林明白了我的意思,大笑起来:“不恨?你嘴上说的可以,心里真的做的到吗?就算你想不恨我,管得了自己的内心吗?人啊,永远是喜欢自己骗自己的动物。”

我哭笑不得:“老师,你难道不是吗?因为我和林杰打断了你自己骗自己的生活而憎恨我们!”

洛林被我说得一愣,哑口无言。

“憎恨,我不觉得有错,关键是得搞清楚真正该恨什么!”

洛林摇头,又点头,身体一点一点崩散起来。“我不要……我要报复……我要报复啊!”

从他的身体里飘出一个白色的影子,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样子,是洛林,以前的洛林!他说:“你说的对,我的确忘了自己该恨什么,我真正恨的是我自己啊。我不恨你们,我只是一直在找借口。我是一个失败的灵魂!”

“现在明白了还不算晚!”我安慰道,心想在你还没杀了我们之前都不算晚。

洛林道:“我知道,我要走了,还剩下这些怨念,不过你放心,没有我它们不能组成一个鬼。”他飘向空中的时候,煤渣一样丑陋的洛林老师一下子散开了,像很多垃圾的结局一样,摊在地上。

“林杰在哪里?”我想起来,高喊一声。

洛林没有回答就不见了。

不过我看他平和的样子,感觉林杰不该有危险的。

结局

林杰的寝室,大敞着门,薄荷和林杰对坐着吃冰棍。

“你回来了?”薄荷看见我,欢叫一声:“我就知道你没有事!”我不理她,直奔林杰那小:“你小子干什么去了?”

“本来想上来拿道具,结果肚子疼,看来是吃坏了肚子……”他一脸陪笑:“……去了厕所,你没事吧?”

我叹口气坐下,眼前全是煤渣变成的洛林崩散的样子。这种事情也许以后还会有很多吧?

可惜那两个人并不知道我在担忧什么。薄荷仿佛从来不曾欺骗我们一样大摇大摆的挥舞着冰棍棍:“吃完了,再去买!”

林杰像斗鸡一样大叫:“不成,你都吃了三根了!”

“你啊,请我吃这么便宜的冰棍,三根还算多啊?”

……

“煤渣变成的鬼。”林杰一甩头发,“真是丢脸,竟然被这种鬼耍的团团转。还有那个薄荷,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做魔鬼阿炯的徒弟!”

我说:“看来用假尸体吓唬我的就是她了,不容易对付的女人啊,好像一会儿有脑子一会儿又没有脑子似的。”

林杰点头表示赞同,我又说:“有件事我得确认一下,洛林的灵魂走了,真的就不会再有用怨念和煤渣组成的鬼老师了吗?”

林杰道:“客观上讲,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人在怨恨,那么那种鬼是不会彻底消失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至少这一个是没有了。”林杰看我绷着脸,又说:“对了,你们下节有课是吧?”

我看一眼手表,完了,又迟到!慌忙收拾一下出了自习室。这节还是新开的那门课,大教室里闹哄哄几乎坐满,我进去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刚好听见新来的老师的自我介绍。

“同学们,我叫洛林,第一次见面,请多关照。”

讲台后面,他裂着嘴,露出大黄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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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她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现在因为要上学才搬到了外婆家里去住。

  到了外婆家,外婆家是个很好看的别墅,是过世的外公留给外婆的唯一财产,外婆告诉温顺说三楼的房间里住了一个房客,那个房客是不愿意让人打扰的,不要随便到三楼去,更不要随便进那几个房间。温顺很顺从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外婆的要求!!

  搬进外婆家里学校很近,她每天都要等外婆叫她她才起床,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就快半个月了,这天她醒得很早,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想到:外婆说楼上有房客,可为什么我来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房客呢?而且楼上就连一点动静也没有过,就是老鼠也会有闹动的声音何况住的是一个人呢~~!!!

  她突然觉得很好奇,想悄悄去看看,只要不被发现就一定没什么事情吧~_~!于是她走下床去,偷偷打开门,探头探脑的望了望,没人~外婆也没有动静,她开始向三楼一点点上去了,悄悄地向上走去,才走到一半,突然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拍了她一下,温顺心里一惊几乎跌下楼去,她不敢回头,静静等待着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去三楼么?”呼~~她呼了口气,是外婆啊~~!!她这才转过头去,看到了外婆依旧慈眉善目的,她才撒娇着说:"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来了这么久怎么都没有见过那个房客呢~~???而且楼上怎么从来也没有声音呢~~???”外婆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你睡的很早起来的很晚的原因啊~~,你和她的时间不重合~。来~下楼去吃饭吧,上课快到时间了!”外婆牵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以后不要再去了,记得吗?”外婆再一次嘱咐温顺,“好的。”温顺虽答应着却又回头向三楼上望了望,有点恋恋不舍,其实她真的很想上去看看,她的好奇心已经一点点开始往大的膨胀了,她想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去看看那个神秘的房客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不愿见人。

  放学回家,温顺就守在院子里四周看着,从下面往上看三楼的窗户,只能看到拉的严严实实的花布窗帘,每扇窗都关得很紧,根本看不见什么,温顺有点失望,这时外婆叫她快去买点熟食,她为了找个机会找个机会上楼就装着肚子痛,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外婆见她不来,就到院里找她,一看她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脸部表情痛苦,便关切地问:“顺儿啊!!你怎么了啊?”温顺装腔作势地说:“我~~,我~~、、肚子痛,哎呀~~!好痛~~好~痛~~~!!”温顺使劲挤着眼睛,终于挤出了两滴眼泪,外婆看她这样便心痛地说:“那你快去房里休息一下,我自己去买就好了。”外婆扶着温顺送她到房间里,看着她躺下,又为她倒了杯开水,这才离开了房间,出去买熟食了。温顺看着她关了院门,走远了,她便赶快抓紧这段时间打开房门,向三楼悄悄走上去……~~
三楼上的房门紧闭着,她将耳朵小心的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里面没有丝毫动静,他也许没在吧~~!!!”温顺想。她用手轻推了一下闭着的门,推不开,看来是锁上了,她正想到别的房间看看,却听到大铁门打开的声音,外婆回来了,她赶紧跑下楼。喝了口开水,倒在床上,又往脸上滴了几滴水,假装是汗水,她紧闭着眼睛*_*,尽力舒缓着因紧张和奔跑引起的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待呼吸刚有了一点平稳~外婆就在外面敲了一下门,进来了,“温顺呐~,好点了吗?”“好多耍馄拧!蔽滤匙鹄醋白盼蘧虿裳樱衷诹成喜亮瞬了椋治媪讼露亲印M馄虐У孛嗣耐匪担骸跋氯コ苑拱桑蝗灰沽恕!蔽滤吵逋馄磐缙さ男α诵Γ海昂玫模艺饩腿ァ!蓖馄啪拖认侣トチ耍滤澈袅丝谄盎购茫环⑾郑诺梦衣肥呛沟模嫦笳焯叫∷邓频慕粽糯碳ぁ!敝豢上д獯位故鞘裁匆裁豢吹剑馐刮滤车暮闷嫘挠锌寂炫攘耍衷诩苹乱淮涡卸K急赋苑谷チ耍瓶牛蛔越滞タ戳艘谎郏纯吹搅艘桓錾碛跋蚵ド献呷チ耍矶吻嵊呗诽坏饺魏紊簦负跏峭蝗痪筒患耍滤痴敫派先タ锤鼍烤埂Bハ峦馄湃丛诤八苑埂!袄戳耍衣砩暇拖吕戳恕!彼坏貌徊磺樵傅刈呦侣トチ耍桓市牡胤牌苏飧龊没帷U馐刮滤车男睦镌椒⑾胫勒嫦唷K挥谐猿龇沟奈兜溃闹邢胱拍歉錾碛埃坪蹙醯糜兄质裁此挡磺宓母芯踉嚼丛矫飨裕扯行氖侣穑俊蓖馄殴匦牡奈省!拔以谙肽歉龇靠兔刻焓裁词奔湓诩遥以趺椿嵋坏愀芯跻裁挥小!蔽滤诚氪油馄拍抢锏玫降闶裁矗八裁词奔湓谖乙膊恢溃还话阏飧鍪奔渌辉诩依锏摹!蓖馄潘低晔裁匆膊辉俳擦恕N滤尘醯煤芷婀滞馄潘邓辉诩遥约喝疵髅魇强醇耍训滥侵皇歉龌镁酰醯帽澈罅沽沟模孟笥幸凰劬醋潘幌嘈拍侵皇腔镁跄敲醇虻!

  夜深了,温顺还没有睡,她借着月光看看表已经是凌晨2点了,她在黑暗中整整呆了4个小时~~·!等一切安静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向三楼走上去,三楼一个房间门开着,里面射出微微的光,很昏暗的光,温顺贴着墙走过去,怕被里面的人看到,到了门口从门缝里去,里面没有人,她把门拉开一点,侧身进去,里面的光是从墙上的仿烛台的灯泡发出的,一闪一闪地。中间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那女孩长的和自己很象,但是又不是,因为她脸上比自己多了一些欢快,和美丽,正当她打量四周时,门又开了,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无声无息地逼近温顺,而温顺丝毫没有察觉!!

  温顺感到有人在她后面一步步靠近,她正要回头,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自己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时间是下午5点左右,我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呢???我难道一天都没有上学啊~~~!温顺作起来,外婆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顺儿呐~!好点了吗?”温顺有点迷惑:“我~~我~~没事啊~!外婆~”外婆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下去吃饭吧,不然要凉了。”温顺觉得很奇怪,怎么这对白那么熟悉呢??!!好象和昨天下午的一样啊?!温顺就问:“外婆~今天几号啊??”外婆边往外走边说:“今天15号啊~!”温顺还想问什么,外婆已经走下楼去了,她推开房门,又不由自主地往三楼看去,一个身影正往上走去,不同的是她回头笑了,望了她一眼,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温顺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可她总觉得她在笑她,那笑是很神秘的。她想跟上去,外婆又是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来了~~!”温顺不甘心地下楼去了,桌上的菜还是一样的,“为什么一切又回到了15号呢?还是我所见到的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梦~?”一切太奇怪了,温顺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的。之后又是那天一样的对白,温顺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这会的心情,是好奇还是恐怖,或许更多的是惊讶~!她不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原因又回到了昨天下午,更不明白,她明明清楚记得走进了三楼的房间,可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呢~~??是梦,又好象有点过分真实了。

  她晚上早早休息了,她需要更多时间来整理思绪,直到她不知不觉睡着了,此时竟有一个身影穿过门走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发,那身影纤弱,手苍白得在夜里显得有些发灰,温顺在梦里偶尔一句梦话:“你是谁?要干什么?” 让那个身影不由振动了一下,转身离去了,温顺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温顺是被外婆叫醒的,这夜她睡的很好,她已经决定要再次去那个房间,再次去看一下,不管结果会怎样,她的好奇心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放学回家,今天比以往要稍稍早了一些,打开门发现外婆没有在家,她放了书包就冲到三楼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进去,看到的情景与从记忆中突然想起的一模一样,她是谁呢???房间里竟然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她的身份,温顺有点失望了,难道这是神秘房客的照片??那么她为什么和自己如此相象呢??

  温顺将门带上,又推了推剩下的几间房,全是紧锁着的,温顺突然看见一个女人走进了第一个房间,丝毫无声地走了进去,她赶紧过去推门想要进去,门却紧锁着,她正要举手准备敲门,大铁门响了,是外婆回来了,她急忙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假装在用功读书,外婆没有上来,她才叹了口气,又去想刚才那一幕,房中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疑点,而那个身影才是能揭开谜团的唯一途径。
夜深了,温顺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越想越觉得心烦,她想还是起来出去走走好了,~~可是刚一开门,却看到了一个忽隐忽现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和自己长得很象,她面色惨白,目光阴冷中透着些许怜惜,温顺没有心理准备,吓得猛地关上门,跳到床上尖叫着:“啊?!你~你~~到底是谁啊??~~要干什么啊~!!!”温顺今天看回到了她,却有不敢正视她,面对她,她感到自己害怕极了!她闭着眼睛大叫:“外婆来啊~!外婆快来啊~~!救救我,救命啊~!”她的声音终于惊醒了外婆,外婆上楼来推开了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拍着在被子里的温顺关切地问:“顺儿~,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做噩梦了?”温顺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抽抽涕涕着说:“不,不~~,那不是梦,三楼的房客和我很象,她刚才就站在我门口。样子和鬼似的~~我好害怕啊~~外婆~~”温顺哭着身体不停抖着。“那只是你的幻觉,好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的,一切都会好的。”外婆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闪过,但再没有下文了。外婆让她躺下,温顺请求外婆多陪她一会,外婆答应等她睡着了才走,温顺睡了,外婆步伐蹒跚地走了出去。

  在房门外不知对自己还是别人说:“你不该来,不该出现的。唉~~!”接着她就走下楼去了。

  温顺的门口又出现了那个身影,站在门前,一动不动,温顺在梦里似乎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在漫延,突然间又一次醒来,转脸又看到了那个影子站在她的房间里,她一下子坐起来,她死盯着那个影子原本想叫可是却又叫不出来,她和自己近在咫尺。她惊恐地望着那张惨白惨白熟悉的脸,在夜里唯一有的亮光下格外刺眼,没有表情的面孔一双眼睛白眼球将黑眼球挤在中间周围是血红的血丝,她的确是照片上的人,她向温顺伸过手去,那手带着一股凉风,温顺吓得急忙闪开了,她看到那个人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青灰色的唇,有一丝笑,那笑好难看好难看,她全身透着寒气,丝毫没有人的气息,看着看着温顺的心突然酸楚起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来找她讨命的,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了她的什么,打扰了她的清净,她生气了所以故意来吓吓自己。温顺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可是又怕闭上眼睛会更加恐怖,更象在等待死亡,于是她索性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_@

  温顺躲在床角,心中莫明的酸楚渐渐扩散着,那人无语,嘴角的笑突然扩大了,可是一笑后,温顺竟然发现她哭了,那女人也在同一时刻哭了,女人的泪水从那双恐怖之极的眼睛里流出来,一滴滴红如鲜血,在惨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鲜艳,……接着她一步步逼近流着泪屏住呼吸的温顺,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温顺在女人的手划过脸的瞬间,紧张地闭了一下眼睛,待温顺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却让她吃了一惊,她看到父亲在医院手术室门口,医生出来向他摇摇头,另一个医生抱出了一个包裹着的婴儿,递给父亲,父亲接过婴儿抱着婴儿冲进手术室,进去停在门口,一步步往里走去,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白单子盖了头,女人是死了,父亲走到女人的身边,揭开单子露出女人的脸,那张脸和照片上的一样啊,泪水在父亲脸上纵情地流着,滴在那女人苍白的脸上,唇上,女人一动不动,父亲叫着:“小真,小真,你不能走啊,你醒醒,看看我和你的女儿温顺好吗??她需要你啊~~!我也不能离开你啊~!”

  女人无动于衷她真的死了,已经听不见了。温顺的心绞痛,泪水汹涌而出,“妈妈~~!”她大声叫着,她往前一跑,却跌了一下,一阵神智不清地挣扎后,她恢复了意识,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是自己的妈妈,她微笑着看着她说:“这么久没见,想妈妈么??”温顺的眼泪与刚才的场景一起涌出眼里,她扑进妈妈的怀抱哭着问:“我还有个妈妈是吗?我长的象她是吗?”妈妈停了一下,又笑了:“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她过世了,我是你的养母。”虽然是笑着,可是妈妈的眼睛里面有什么在闪动,“你们都是我的亲生母亲,一个给我生命,一个给我人生。你们都是最伟大的。”温顺的外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递给她,“收着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孤独地长大了,却匆匆又离开是人世。这是她唯一可以留给你的东西,三楼没有房客,那里住着你母亲的灵魂,她想看到你长大了才离开。”温顺向门口看去,似乎看到门口站着生母,在看着它们,笑了一下,那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母亲向她们挥挥手,她回给母亲一个很亲切的笑,母亲在她的笑容停止前消失了,她不确定那是幻觉还是真的,但她从此她知道自己有两个好母亲,为了两个母亲她会是一个出色的女孩~……“母亲走好~~。”温顺在心里说到。

  母亲一定是高兴地走了,她不知道会在谁家里出生,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一生,但愿今生好过前生,成为幸福的人。温顺在心里祝福母亲。不知道轮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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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时候,苏宁接到了一封来自“伟民律师事务所”的信。
  信上说,苏宁的表姨婆去世了,遗嘱里有提到苏宁的名字,所以需要她在周日的上午十点去一趟律师事务所,领取那笔遗产。
  高立一把抢过信,匆匆看了看:“哟,那个老太婆还会给你留遗产?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她可是不太高兴,我还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认你了呢。”
  表姨婆的确不太喜欢高立。记得结婚时,苏宁和高立要挨个去给长辈敬酒。敬到表姨婆那里时,老太太眼一翻,嘴一撇,死活不肯接高立手里的杯子,闹得特别尴尬。
  闲话少说,周日上午10点,苏宁准时到了伟民律师事务所。
  一个微胖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迎上来:“苏宁小姐是吧?我是冯伟民。既然您已经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遗嘱宣读完后,苏宁有些发楞,她没想到一辈子住在乡下古宅,从不愿出门的表姨婆居然有价值几百万的珠宝,更没想到表姨婆竟把这些珠宝留给了她。
  “你还不知道吧,你表姨婆的祖上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这些都是她祖传的宝贝。”冯律师好像看穿了苏宁的心。“还有,”他走到角落边,搬出一个纸箱子:“遗嘱里特别交代,要你把这个东西摆在屋中。否则,你就会失去遗产继承权。”
  
  “什么,镜子?!”高立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
  纸箱子里的确是一面镜子。但,是个古镜。镜子是青铜打磨的,光洁如水。镜把上镶嵌着宝石,十分精致美丽。苏宁把古镜摆在了客厅了。
  怪事渐渐地发生了……
  一天,苏宁半夜醒来去起夜。那夜的月光很亮,苏宁经过客厅时隐隐听到了哭声。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格外悲凄和糁人。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细细的,仿佛藏了无限的悲苦。
  浑身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苏宁突然发现,那哭声是从古镜那里传来的。她战战兢兢地望过去,正好看见月光照在古镜上,镜面像在翻滚。她不敢再看,拔腿狂奔回了卧室。
  高立看着她不禁笑了:“怎么跑成这样!”
  苏宁苍白着脸:“你有没有听见?客厅里有女人的哭声!”
  “不会吧。”高立疑惑地说:“我连楼下的虫叫都听见了,哪有什么女人哭!你肯定是产生了幻觉了。”
  苏宁躺了下来,摇摇头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又一个周末到了,高立一大早就去了他的单位——生物研究所。他最近正在攻克一个项目,经常去单位加班。苏宁打扫完卫生后,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纠缠她……好像,又是女人的哭声。
  苏宁猛然醒了过来。已经是黄昏了,橘色的夕阳缓缓下沉,给屋里的一切都笼上一层猩红的色彩。古镜静静地立在那里,镜面上的夕阳流动着,竟是如此光怪陆离。
  果然有细细的哭声,就在古镜的背后。一个女人凄凄惨惨地哭着,和上次不同的是,哭声中隐隐约约有诉说的声音:“呜呜呜……我的儿啊……他们把你扔到了井里……是为娘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那帮太监都是畜生……畜生……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们!我的儿啊……可怜你才出生,就没了命……”
  忽然,女人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要你们还我儿子的命!”
  苏宁“啊”地一声惨叫起来,她冲上前抱起古镜,接着就往大门外冲。她要扔了这个东西,老辈人说古物一般有魂灵附着,她以前还嘲笑,现在是彻底信了!
  高立正好从单位回来,见状赶紧拦住她:“你要干嘛!”
  “难道你听不见哭声吗?”苏宁疯了一样地叫着。可高立却皱起眉:“够了,不要胡闹了!屋里哪有什么声音!”他一把夺过镜子:“别忘了这是接收遗产的条件,丢了它也就丢了几百万!”
  
  苏宁失眠了。屋子里还是有女人和婴儿的哭声。
  都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天天晚上都做噩梦,每天都会听到那个可怕的声音。可是高立却始终听不到。是的,因为这镜子是姨婆给她的,那诅咒也是针对她。苏宁变得神思恍惚,好几次在上班时走神,同事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都私下里议论她的神经有问题。
  今天是七月十五了,苏宁忽然想起。她站起身,冲出单位,她要坐车回乡下去。
  几小时后,老家到了。苏宁没有回父母家,而是直接去了表姨婆的坟上。她跪在坟前,泣不成声:“表姨婆,你放过我吧……那面镜子我受够了,我真的好怕,好怕……”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苏宁惊恐地回头,却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站在她背后:“哎,你怎么这么伤心?”
  年轻人自称叫齐皓,是表姨婆从前的邻居。他们聊了一下午,苏宁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这是头一次,别人不把她当神经错乱。
  回到家,高立拿着一张纸,兴致勃勃地向她走来:“嘿,苏宁,今天下午我去查了查这面镜子的来历,你猜怎么着?是个清朝后妃用过的呢!那个后妃本来很得宠,这面镜子就是咸丰帝专门赐给她的,但后来咸丰宠幸了别的妃子,这个后妃不甘寂寞,偷偷和宫里一个侍卫勾搭上了,还生了个私生子。可惜啊,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孩子刚一生下来,就被太监们给扔到了井里。那妃子悲怨交加,在一个风雨夜抱着镜子上吊自尽了。”
  婴儿……太监……井……原来,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苏宁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捂住嘴,身体不断地颤抖。一定是这样,那个妃子把自己的怨念注入了镜子,她要向每个镜子的主人报复!
  半夜两点,高立已经呼呼地睡着了,苏宁从床上爬起来。她悄悄走到客厅,抱起镜子一口气冲到楼道里,把镜子扔下了垃圾口。她不要那些珠宝了,几百万的钞票再多,也买不回一条命!
  回来后,苏宁睡得很香很香。早晨,高立拍拍她的脸:“我去上班了。我给你煮了牛奶,你喝完再接着睡。”苏宁坐起来一口喝完牛奶,又接着睡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早上10点,苏宁摇摇头,索性不打算去上班了。走到客厅里,她突然愣住了!
  古镜还在那里!还在那个柜子上!
苏宁的头晕眩起来,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她拿起梳子,木然地走到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一下,两下……
  镜子里的脸变了。那是个妩媚的清装美人,正拿着木梳,梳她的“把子头”。她的口里轻轻地唱着小曲,她很开心,因为刚刚和侍卫偷欢回来:“哼,皇上不要我,我也不稀罕他!”突然,那张含春的笑脸变得怨毒:“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镜中美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宁:“以命还命,你也要跳下井去!”
  井在哪里?苏宁转过身,啊,窗户已经变成了井口,底下是深深的井水……她要跳进去,一了白了……苏宁慢慢地走近窗户,踩了上去……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把她拖了下来。她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苏宁发现自己躺在“伟民律师事务所”的沙发上。
  冯律师微笑着:“怎么样?舒服一些了没?”
  “我没死?”苏宁疑惑地问。
  冯律师大笑起来:“你没死,而且,那个古镜也没有鬼魂。一切都是高立捣的鬼,他和别的女人勾搭上了,想和你离婚却又贪图你的钱。于是他想出了这个方法:在放古镜的柜子背后安置小型录音机,放古装电影的片断来吓唬你,而且声称自己没听到。这样一来,你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而旁人也坚信是你有问题。最后,他索性在你的牛奶里放了一些毒素。别忘了他是生物研究所的,他提炼出的蘑菇毒素足以让你产生足够的幻觉。那天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可能就真没命了。”
  “谢谢你,冯律师。”苏宁有些伤感地说,她痛恨自己的丈夫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要谢我,谢齐皓吧。”冯律师摆摆手:“是他打电话来提
醒我的。”
  下楼后,天已经黑了。苏宁匆匆地往家走。
  拐角处,一个年轻人走向她:“嗨,现在没事了。”苏宁欣喜地看着齐皓:“你怎么会知道真相?”齐皓笑了笑:“你的表姨婆第一眼见到高立,就觉得他不是好人。于是她嘱托我,让我暗暗地照看你。”他看了眼苏宁,脸红了:“其实,当初表姨婆想把我介绍给你的。”
  “啊,原来是你!”苏宁惊喜地叫起来:“表姨婆对我提过,她还说,你是留洋回来的化学博士。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再没提了。”她低下头,轻轻地说:“现在……还来得及吗?”
  齐皓的神情忽然变得很黯淡:“太迟了,原谅我……”他转过身,慢慢地离开。
  苏宁的泪落了下来。一阵大风刮过,刮起了几张糊墙的报纸。苏宁没有看到,其中一张几年前的小报上有着这样的标题:“山路车祸 博士身亡”,旁边是齐皓那张灿烂的笑脸。